“‘皇后’只是一个称呼,一个身份而已,人应该先于这些而存在。假若她都不配坐到这个位置,那么其他女子更不配。”皇帝语气平静地反驳道。
这样的反驳倒是让皇太后一时间被噎住。
无疑,他说得也没错,但是,皇太后的担忧并不仅仅是因为‘皇后之位’。
“仅仅一面之缘,而且是七年前的一面之缘,这种认定是不是过于仓促和不切实际了?”皇太后以她的在世经验对此发出疑问。
这个将近四十岁的女人,一直在皇后之位坐了二十多年的女人,男女之间的事她见得多了,她能够看清的东西,便希望自己的孩子也看得清。
她当然也不是不懂男女间的动情是怎么一回事,她只是觉得皇帝这一举动不免缺乏理性了。
既然如此,‘为母则刚’的她不会坐视不管。
但是皇帝对此显然也有属于他的一套见解,他很肯定地说:“不,这并非一时冲动的决定。”
抛开容貌的因素,单就刘遥映所呈现出的气度就足以折服了他,何况她还有貌。年轻的皇帝用很诚恳的语气和态度向皇太后继续解释道:“有一种东西,有如天然的吸引,它是确实存在于某些男女之间的。只需一眼便可认定,得出答案,然后无论岁月如何的流逝,始终清晰如初。”
“这也许只是你的一种想象。”皇太后当即提醒道。
“它当然会有想象的成分,但是,它也有真实的根基。”皇帝毫不示弱地答道。
“万一事实上的她的形象与你的想象早已相差很远了呢?”皇太后又故意道。
“假如是这样,也无非得两种效果——要么她超出孩儿想象,要么不及。但一定会有符合想象的成分在。”皇帝充满信心地说。
这也即是对皇太后前些日子的问话做出了回答——他并不打算立龚奇芳为后。
同时,显然皇帝也亮出了决心——哪怕皇太后和大臣们反对,他也不会退缩。
皇太后暗暗叹了一口气。
虽然她知道帝王的个人幸福与王位之间往往难两全,但毕竟她自己与先皇就是一个真实的特例,因此她懂得一个有感情基础的婚姻对男女双方来说有多重要。那么,即便知道他这做法有些不可思议,她还是决定支持他一次。
“好吧。”她说,语气仍然有些忐忑和无可奈何。
“如果她在明年三月份前能恢复健康,我就同意你娶她并立她为后,如果届时她依然无法恢复健康,你还是可以娶她,但皇后之位她就别想了。”
皇帝正欲再为刘遥映做争取,皇太后已板起了脸,严肃道:“我已做了最大的让步,你竟敢再得寸进尺吗?”
皇帝只好作罢,并跪下叩谢。
待皇帝回到英华殿,很快便有一人进报道:“启禀陛下,据可靠消息称,‘日月流星刀’派的人将于六月八日重出江湖。听说他们会从北到南,然后再从东到西。这是他们的大当家托人给您送来的信。”
皇帝立即将信接过,正欲看信时又有一人进报道:“陛下,内阁大学士司马彧求见。”
皇帝此时并不想见他,便对来人道:“就说朕在忙,叫他有事以奏折上报吧。”
然而,很快那人又进报道:“陛下,他说有很要紧的事进报,必须得面见您才说得清。”
如果以奏折的方式递上来,那么事情便无法得到及时的回复,司马彧很清楚这一点,因此他不死心地再次争取面见。
皇帝对司马彧的印象一向复杂,如今听说他依旧在外头,心里便莫名地有些不悦,但也担心是真的有什么要紧事,遂不悦地道:“让他进来吧。”
与此同时,皇帝立即将顾十八娘写给他的那封信放进了口袋。
司马彧一进来便道:“陛下,微臣听说‘日月流星刀’派的人即将出山,故赶忙来给您说一说。”
“朕已经听说了。”皇帝淡定应道。
啊?司马彧立即抬头看他。
从皇帝的表情来看,似乎是并不反对他们出山的样子。司马彧所不知的是——‘日月流星刀’派的人正是皇帝亲自写信去请出山的。
“陛下,当年他们与天家人有过过节,如今他们重出江湖,只怕是会对天家不利。”司马彧道。
皇帝便笑着问:“司马爱卿就是因为这个而来求见的吗?”
司马彧忙说:“是。”
皇帝缓缓地喝了一杯茶,用无比淡定的语气说:“司马爱卿,别忘了那件事是南诚王不对在先,并不能怪‘日月流星刀’派的人动手,况且早在庄怀帝时期就已经将此事给妥善处理了,今日又何必再拿这事来大做文章呢?”
司马彧没想到皇帝会有这么一说,不禁愣住,但很快又开口道:“陛下,虽然天家人不再计较了,可谁知道‘日月流星刀’派的人有没有一直怀恨在心呢?正如您方才所说,当初是南诚王不对在先,这就更有可能是导致他们出山来报仇的动机了。”
皇帝听了淡淡一笑,道:“假如堂堂一国之君要因为这一点而不允许他们重出江湖,那便是朕这国君的气量不够了。”
司马彧又被他这一句话给噎得半晌说不出话来,便不由得在心里道:“先前我还以为此人涉世未深可以拿捏,没想到他竟在这么短时间内就已练就成刀枪不入的本事,这么下去,倒是我要加倍小心才是了。”
他原以为皇帝会听他劝的,没想到事实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思索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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