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将军不必怀疑,一旦大战爆发,石某必然冲锋在前;若是事不可为,石某又岂敢拿小命开玩笑。”石戬一脸肃然地望向董彦弼,沉重地保证道。
“好,那就好。”一见石戬说的如此认真,董彦弼就放下心来,继而又疑惑道:“董某素闻,崔相公与朱全忠交好,相公如何确定,朱全忠是个可信之人呢?”
既然打算三方联手颠覆阉党,作伪清远军的主将,董彦弼必然要了解盟友的初衷;他不可能将整个清远军,拉出来陪崔胤去打那无把握之仗。
这个时候,董彦弼问及朱全忠可不可靠,也是合情合理的。
面对董彦弼的这个问题,崔胤这次倒是没有发愣,而是一脸阴沉道:“外界传闻,崔某是因为朱全忠的支持,才能坐稳了这个宰相的位子的。”
“可是,只有我和朱全忠自己知道,我们二人,只不过是彼此利用的关系罢了。”
“早些年,朱全忠与杨氏不睦,接着又得罪了刘季述,自然不被阉人喜欢;他在朝中无人,自然需要有个人,为他打点朝堂上的一切,自然而然地,就找上了崔某。”
“而崔某乃是一介书生,适逢乱世,若是背后没有军伍支撑,即便想办点事,都是举步维艰;就是这样,我们双方,一拍即合。”
“将军问崔某,朱全忠可不可信,说实话,崔某也不知道。”话音未落,不等董彦弼发急,崔胤就立刻接着道:“不过,崔某认为,其人可不可信,完全取决于,他能在歼灭阉党一役中,获得的利益多寡。”
这句话一出,列位众人尽皆不难明白,“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没点好处,朱全忠自然不会白帮忙。
“唔,那依崔相公来看,剿灭阉党,朱全忠将得利几何?”董彦弼双眸眯起,一脸沉凝地问道。
军国大事,可由不得儿戏。
董彦弼必须,也有权利知道,朱全忠在剿灭阉党之中,能够获得多少利益;这样一来,也方便他推测出,朱全忠会出力几何。
对于董彦弼的追问,崔胤面色如常,毕竟是当朝宰相,这点道理,还是明白的,只见他立刻分析道:“剿灭阉党,可帮李全忠除掉潜在的政敌;比如杨氏阉门,又比如刘季述这样的仇敌。”
“再者,或许在朱全忠想来,一旦除去阉党,让圣人当天下,无形之中,我们这些背后,没有武力支撑的文人,就会倒向河南,极大地方便了他左右时局。”
“虽然还做不到‘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地步,但也相去不远了吧?”
“因此,崔某确定,在这次剿灭阉党的行动中,朱全忠必然全力以赴。”崔胤一脸笃定地说道。
众人闻言,尽皆点头不已。
不说除去政敌那一条,光是左右时局这一点,就足够任何一方藩镇,铤而走险的了。
“听崔相公的意思,朱全忠似乎并不知道,我清远军,也参与了这次行动;到时候,一旦朱全忠知道崔相公,还有董某在背后支持,他会不会立马翻脸呢?”对于朱全忠是否会出全力这一点,董彦弼显然也认同了崔胤的解释。
不过,他马上又提出了另一个疑问,而这个疑问,同样也关系着这次行动的成败。
事后,一旦朱全忠翻脸,双发真的打了起来,他董彦弼虽然掌控着清远军,却绝不是朱全忠这个老牌藩镇的对手。
道理很简单,一个没有根基,一个根基深厚,只要董彦弼不能一战尽全功,就注定他必败无疑。
“关于这一点,董将军不用担心,一旦这次行动顺利,彻底剿灭了阉党,我家相公就准备,收拢残军,重建禁军,重建一支完全听令于我们的禁军。”
“最后只要保证我们的兵力,优胜于朱全忠的兵力,他想为所欲为,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一侧的石戬,立刻就出言安慰道。
对于石戬的解释,董彦弼闻言,双眸眯得更紧了。
说句不好听的话,崔胤这波人,玩的就是一手过河拆桥的把戏,利用完朱全忠,就想甩开对方,自己单干。
他们能这么对待朱全忠,难道就不能这么对待他董彦弼吗?
这种让人心寒的做法,董彦弼听到后,自然心下不舒服;不过,他并未多言,至于心中有什么计较,恐怕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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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场上的大战,消息自然也传到了杨复恭的耳中。
可是这位负责维持秩序的阉人、如今长安近郊,最大的军旅统帅,和冒充刘行深的杨思勖一样,也选择了装聋作哑。
他麾下的两大战将王铎和崔锴,依旧保持着按兵不动,如此的一幕,若是诸藩还看不出这次竟猎的目的,那即便是死了,也是白死。
笨死的,怪谁?
可是即便看出了竟猎的阴险用心,二十多个来自五湖四海的藩镇大员,竟然还是没有一人,轻举妄动的。
就连以冲动、暴虐,而闻名天下的李克用,似乎也对猎场上的大战,置若罔闻起来;似乎他也对李存孝、木辰等人的死活,不放在心上一样。
这诡异的一幕,若是正常人,肯定摸不着头脑;可是诸藩首脑人物的心里,却明镜似的。
因为每个人都知道,阴谋诡计这种东西,有时候就像翻书一样,当你只是读了一本书的第一页,绝不是妄下定论的时刻。
谜底,往往都藏在最后一页,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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