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字据?”众人都是一怔。他们本是为了看白玉郎出丑,才跟着起哄的,根本没想过白玉郎能当上诗会的魁首。可是如今白玉郎居然要郑重其事地立什么字据,这让他们不禁怀疑白玉郎是不是有什么依仗。
白玉郎看着众人的脸色变化,不禁笑道:“怎么,你们是不是怕了?”
“谁怕你这恶少了?”
“就是,就是!不就是立字据么?谁怕谁?”
“对!咱们这么多才子在这儿,难道还怕你一个纨绔恶少不成?”
众人被白玉郎一激,七嘴八舌地或指责,或讽刺。梅寻雪却是默不作声,心里不禁暗自为白玉郎担忧。
“年轻真好啊!”白玉郎看到众人群情激奋,嘴角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容。他想到自己求爷爷告奶奶去各大世家和豪门商贾家中乞要军费,却连一个子儿都要不出来,如今只用了一个小小激将法,便能让这些人的儿孙辈自动拿出钱来,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云开忽然道:“等一下,你要我们立字据可以。不过,你若是输了那又如何?”
云开这一问提醒了众人。众人急忙跟着发问:“对啊,你输了那有如何?”
面对众人的追问,白玉郎面上含笑,镇定自若。梅寻雪却忍不住了,来到白玉郎跟前,皱眉道:“你别赌气。这件事不是闹着玩的。趁现在还来得及反悔,你赶紧走吧!”
梅寻雪认定了白玉郎这个丈夫,心里自然是为他担忧,怕他意气用事,才劝他离开。
白玉郎自然知道梅寻雪是好意,忍不住笑道:“老婆你是在担心我么?有你这一句关心,我真是开心极了。不过你放心,他们想让我输,也不那么容易。”
“又开始贫嘴了!”梅寻雪皱了皱眉,红着脸背过身去,不再理他。可是她心中毕竟还是放不下他,侧着耳朵听白玉郎究竟会说出什么样的条件来。
白玉郎沉吟道:“我不像你们那么有钱。倘若我输了,那我就辞去永嘉郡守一职,然后穿着女人衣服在永嘉郡游街三日,如何?”
“嗯?”众人没想到白玉郎竟会说出这样一个荒唐的条件来,一时怔住。方应看率先回过神来,大声道:“你这算什么条件?我们拿的真金白银,你却只是游街三日,哪有这样的道理?”
“这个条件倒也不是不可。”云开毕竟出自文人世家,不像方应看等人将金钱看得那样重。在他心里,一个人的名誉还是要更重要一些。白玉郎如果真能穿着女人的衣服绕街三日,那他这未来忠勇侯的名誉算是彻底毁了,他的家族也将因此蒙羞。这样的条件实要比付出些银两要狠绝得多。
方应看听云开答应了这条件,也倒不好说些什么,只得恨恨地瞪了白玉郎一眼。
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看热闹的王平,这时来到白玉郎身边,低声道:“大人,你可要三思啊!如今永嘉大战在即,迫切需要有人稳定人心。万一大人要是输了,那谁来做郡守?”
白玉郎见向来只安守本分,不肯多管闲事的王平也来提醒自己,有些感动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王师爷尽管放心,今天的事,我心中有数。”
王平见白玉郎根本不听劝,只得摇头苦笑。
很快地,众人便从中评判中选了一名老成持重的儒生作为公证人拟定字据,上面将各人输后要捐助的银两数写的清清楚楚,也将白玉郎输了之后需辞去郡守,穿女装绕街三日的条件写明白。白玉郎粗略地算了一下,众人要拿出来的银两总额差不多竟高达五万两,忍不住心花怒放,毫不犹豫地在字据上歪歪斜斜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其他人也纷纷签字画押。
公证人将字据一式两份,一份给了白玉郎,另一份则交由云开代为保管。
就在双方立完赌约的时候,那边张易之也跟众评判商定了此次诗会的题目。题目很简单,那就是咏春。而且诗体和主题的要求也十分宽泛,五言七言不限,绝句律诗均可,既可以咏景,也可以咏物,或者单纯地抒情,只要切题即可。
题目越简单,越是考验作诗者的功力。众人听完题目,一个个皱起眉头,开始搜肠刮肚地构思起来。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很快地,众人便一个接一个地将自己的诗作写了出来,让人当众悬挂起来。评判们则是站在各人的诗作前摇头晃脑,在心中品评一番,看到合自己心意的诗作,忍不住会轻轻吟诵出来。
白玉郎虽然不怎么会写古体诗,但是基本的鉴别能力还是有一点儿的。他看到诗里面那些莺莺翠翠、草绿花红,虽然辞藻华丽,可是千篇一律,皆都空洞无物,读来味同嚼蜡。
当然偶尔也有几首清新脱俗的,譬如“百花开时娇意浓,万人空巷寻芳踪。东风突来凋零去,何如终南一孤松。”,“花红柳绿醉意浓,梦醒方觉岁月更。来去匆匆擦肩过,冬只欠春一夜风。”,都比较合白玉郎心意。然而白玉郎却总觉得这些诗意境虽然有了,却有些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嫌疑。
多数人将诗作都提交了过去,白玉郎却像没事人一般,四处溜达,看看这个,瞅瞅那个,这半天功夫连一个字都没有写出来。梅寻雪一面看着悬挂起来的诗作,一面不时气恼得望望白玉郎。
片刻之后,云开也将自己的得意之作悬挂出来,立刻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东风一枝催春到,又是鹅黄嫩绿时!好句,真是绝妙好句啊!看来这次诗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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