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罡默默地在山路上行进着,这不是荀家山谷的那条山路,而是更远的一条山路;山路很窄,窄到荀罡走上去都是刚好合适的,也不知道荀采是如何走过去的。
阴瑜不是荀家的人,自然不会埋葬在荀家的祖坟里,就算他是入赘的也不行;那片竹林之外还有一座险峻的山崖,埋葬的都是颖阴的寻常百姓,阴瑜就埋葬在那里。
荀罡第一次走这条山路,来之前,他还在想为什么荀爽要专门派他来,现在他明白了,这么条山路,就算像荀表那么瘦的人都不一定钻的过来,只有小孩和身材并不算高大的女子才能够从山路中钻过去。
数日前,荀采已经告诉荀爽自己要去守丧了,而她的速度也快得很,当天就带着自己的女儿前往了山上阴瑜的坟墓处,开始了艰辛的守丧生活。
“要守丧三年啊……这确实太久了。”荀罡绕过一株长在路中间的树,自言自语地说道。
荀爽当天给他下派了任务,让荀罡过几日去山上找到荀采,说自己病危,将荀采欺骗下来……至于后面的事情,荀罡猜都能够猜到,就是将荀采强行抱上婚轿,带到颖阴县城的郭家去。
嘛……这应该也算是对荀采好吧,荀罡心中想道,至少这样她们母女就不用为生计漂泊了;而且阴瑜死前也摆脱过荀爽,让他将荀采该嫁出去。
自己这么做……也是为了荀采将来着想啊。
路渐渐到了尽头,一束光亮从末端的口子处钻了出来,荀罡迎了上去,走出山来,原来是一片荒芜的原野。原野上坐落着数十个孤坟,招魂幡在空中孤单的摇曳着,令人叹惋。
原野之上,一道洁白的身影脱颖而出,仿佛与世隔绝的白莲,荀罡想要伸手去抚摸,却发现那是多么的可望而不可即。
“女兄!”
荀采朝着那个方向叫道,白色身影一愣,转过身来,正是荀采。荀采见是荀罡,脸上露出一抹嫣然笑意,玉手一招,示意荀罡过来。
荀罡走近了,却发现原本娇美的容颜如今却是憔悴不堪;顺滑的发丝杂乱无比,细细一看都长出了不少的白丝。荀采手中还抱着婴儿,婴儿沉沉睡着,似乎并不知道眼前的一切。
“小弟,”荀采轻轻地撩了撩头发,身子妩媚无比,却令人惋惜,“怎么来这里了?是想女兄了吗?”
焦黄的脸颊如同泥土一般,再没有多年前那种肤白貌美的感觉;荀罡鼻子一酸,强笑道:“女兄守丧多日,每日只吃些干粮果品,如此营养如何跟得上?即便女兄不心疼自己,总要心疼一下我的小外甥女吧……”
荀采一笑,原来弟弟是关心自己来了;她略微沉吟,将手中婴儿抱到荀罡面前,说道:“小弟,你看你外甥女可是可爱得紧,这小脸圆嘟嘟的,比你当年都还胖呢!”
荀罡明白,荀采再说自己没有问题,女儿也很好,希望荀罡不要担心。
荀采将婴孩抱了回来,甜甜一笑,却又憔悴不堪,说道:“小弟,此地污秽,不便久留,女兄还要为先夫守丧,就不多留你了,你且自便吧……”
荀罡心中一痛,这荀采如此模样,如何不令人惋惜?荀罡心中暗暗打定了主意,定不能让荀采再受到如此苦楚。
“女兄……”荀罡做出一副悲伤的模样,借着之前鼻子酸楚的那股劲,哭了出来,荀采不知是什么情况,连连安慰,忙问其故。
荀罡抽泣着说道:“女兄,实不相瞒,自你那日离开,父亲大人便得了重病,请了好些医工来,都无药可医,只怕……女兄,你最好还是抽些时间回去的好。”
“父亲大人病了?”荀采惊咦一声,想起前些时日自己毅然离开,留下父亲,只怕当时父亲气血上涌,一时得了重病,心中好不愧疚。
见荀采心有所动,荀罡继续添油加醋地说道:“父亲大人病入膏肓,神志不清,只希望再见一下女兄,若错过时间……”
“我明白了!”荀采不听荀罡说罢,毅然站起,“父亲大人有病,孩儿怎么能不侍奉一旁?何况父亲之病是我引起,我必须得回去……小弟,待女兄与先夫道别,我便去见父亲。”
荀罡点了点头,只见荀采朝着那坟包行了个万福道:“郎君,父亲大人有难,奴家不得不去;但若父亲大人并未生病,哄骗小弟与我,奴家必然不会让郎君独赴黄泉!”
等等!什么情况?荀罡错愕了,荀采怎么会有这等决心?荀爽确实是装病,但荀采这般言语,若是让她发现,这……
见荀采就要离开,荀罡一把拉住了他的白裙,荀采疑惑,转过身来问道:“小弟,却何阻止我?”
“我……”
荀罡拉住荀采的衣服不放,心中却是迟疑了,荀采立下了誓言,如此让她去见父亲……岂不是让荀采赴死?
但,似乎只要荀采与男方成功完婚,荀采就不得不苟活性命;虽然如此对荀采不公,但听闻那郭奕为人甚佳,荀采应该会渐渐忘记阴瑜,重新生活的吧……
“父亲……真的病了。”
荀罡无意之间说了这句话,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要强调这件事情,但……迟早会暴露的吧。
也许是从荀罡眼中得到了什么信息,荀采沉默了;她不想去了,但若父亲真的生病了怎么办?
还是……先做点准备吧。
“小弟,你抱得起你的外甥女吗?”荀采将婴孩递到荀罡面前,荀罡一愣,心想虽然自己只有三岁,但抱个刚出生的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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