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很静,悠然安宁,岳妍除了自己摘一些山上的野果子吃吃,基本上就是在老头那里蹭饭吃了,宅子里面没有什么五花八门的菜肴可做,只有老头自己闲来无事种植的一小块菜田,菜田上面有生菜、土豆等一些蔬菜。
岳妍整天的事就是躺在床上看天,趴在窗前看天坐在院子里看天,看着看着,然后沉沉睡去,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直到那次她有了点滴兴致,到了清竹房,看到了那个躺在一只玉棺中的男子。她的时间就全然被这间房子和这个人所占据了。
男子一直昏迷着,似乎永远都不会醒来一般,唇红齿白,只是白得异常吓人,红的犹如鲜血。趴在玉棺上,岳妍喜欢喝和他讲一下想象中的事情,无关风月,无关红尘,也无关记忆,只是看着天空,她这几天突发奇想的几件事而已,有时候睡到迷迷糊糊中,她也总感觉黑暗中出现那么一个影子,纤长,瘦削看不真实。
“老头,吴慕新为什么会昏迷啊?”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那只玉棺有祛毒保鲜的作用,她是知道的,但是那晚吴琼憎恨的面容和模模糊糊的对话总会惊得她一阵冷汗。
老头正挑着菜的筷子微颤,眸色复杂,终是开了口:“自作孽,不可活啊。”
岳妍放下了碗筷,睁大了眼睛:“他怎么··自己作孽的啊?”
“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了。”老头摸摸胡子,摇头叹息。
“莫非是··被他女朋友整成这样的?”岳妍问道,她只是依稀记得,六年前在这里的那段时光,吴慕心的面色日渐苍白得诡异,当时她却是没有想那么多···
老头拿起桌上的一个精致的小酒壶,幽深浑浊的眸子朝岳妍看了一眼,意味深长的叹了一口气:“哎——”不再说话。
白吃白住太久,岳妍过意不去,开始担任起做饭的义务来,宅子东面不远处有一莲池,因为是冬末,池里面一片衰败,但正是东藕的季节,吃了几天的果子和生菜,岳妍决定给老头改善一下伙食,于是拿着锄头跑到了莲池,还没下去,眼睛却是被池塘右侧一个较为隐蔽的小院子吸引住了。
小院子很是秀气,红墙蓝瓦,周围长满了奇珍异草,好奇心使然,她扔下锄头走了过去,门框上镌刻着两个十分秀气的大字——南园。
”南园···“她呢喃,门未锁,指尖一推,便已经敞开,屋内灰尘很厚,仿若很久都没有人打开过···
“你是谁?!”
岳妍身子一颤,“我···”她转过身,还没看清来人,木门被关住的同时,自己的脖子已经被人掐住。
“吴···吴琼?”她脸蛋被憋得泛红,出气困难,虽然屋内阴暗,但是钻过百叶窗的光辉还是让她看清了眼前的女人。
“你还记得我啊?”吴琼冷笑,指尖愈发冰冷,丝丝渗入她的皮肤,“怎么?你是来找我报仇的还是来找心儿赎罪的?”
“你放开我!”岳妍的面色红润,渐渐喘不过来气来。
“放开?等下辈子吧。”脖颈上的力气加大。
看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凌厉,岳妍眸色微微沉下去,手指向上轻轻绕动····
“啪”得一声,木门被推开,老头大呵:“妖女,放开岳妍!”
脖子上的手指一震,渐渐松开,看到来人,吴琼整张脸瞬间变得苍白,放下岳妍,她缓缓转过身,瞳孔紧缩:“妖···妖女?”
“怎么,难道我喊错了?”
“我···”
“以后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老头拉过在地上猛烈咳嗽的岳妍,踏步而去。
喝了三杯水,岳妍缓下紧缩的神经,问眼前看似云淡风轻的老头:“她是妖女?”
“对,跟千年前的你一个物种。”
“····”岳妍咂咂嘴,问道:“他很怕你?”
“怕?她只是心里不安罢了。”
阳光隐露下去,淡红色霞光晕染了整个天际和整所宅子,似梦似幻,岳妍看得不太真切,就像看不清眼前这个老头眼中的色彩一般。
“为什么心里会不安?难道只是因为你比她厉害,她打不过你?”岳妍从泛着红光的大宅子收回目光,继续说:“或者你侵占了她的巢穴?把她逼到了那个小角落?”
老头手一抖,手上的酒壶一荡,酒液溢出些许,闭唇不语。
不语,她只能靠自己了,岳妍扶上下巴,问:“吴慕心是您孙子对吗?”
“对。”
“亲孙子?不是捡来的?不是抢来的?”
老头放下酒壶,“你这个丫头想说什么?”
“那个妖女说她是吴慕心的姐姐,照此推算的话,你应该是她的···啊!亲爷爷啊。”
老头不置可否,脸色严肃起来。
月眼挠挠头发,欣欣然坐下,“难道你们断绝了祖孙关系?你叫他妖女,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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