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辰砂走后,这屋子中便只剩下了刀鸑鷟、秦羽涅与凤祁,刀鸑鷟唤凤祁去端了凳子来坐在床边,陪她谈天。
“羽涅你今日进宫,皇上他可有怪罪你?”刀鸑鷟最为担心的还是昨夜宫宴上发生的那件事,秦羽涅那般胆大直接地将他的心思向皇帝吐露,也不知皇帝会否因此对他生出芥蒂来。
秦羽涅摇摇头,唇边的浅笑使她安心,“父皇并未怪罪,只是问了我一些关于万欲司的事情。”
“那乌落珠之事可有查清?”刀鸑鷟追问。
“是啊,本王昨日在宫中也听闻了此消息,乌落珠当真是死了?”凤祁对此事心中也尚存疑惑。
“照眼下的情形来看,乌落珠确是死了,但我却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秦羽涅眼眸半眯,缓缓道,“万欲司发生事情的时间与忘忧宫出事的时间太过巧合,虽然不能肯定这两件事一定有联系,但却不得不引起注意。再则乌落珠身上的伤痕皆是出自九幽圣教之手,并非暴毙,当时与乌落珠在一处的只有乌落瑶,但她却说她睁眼便看见了似在地上的姐姐,也就是说在此之前发生了什么她也一概不知,我总觉得这其中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羽涅,你的意思是......你怀疑死的人并不是乌落珠,这一切只不过是个障眼法?”刀鸑鷟大胆地说出了心中的假设。
而秦羽涅却是缓缓地点了点头,“我们对乌落珠并不熟悉,也不知道地牢里究竟发生过什么,只是看到了乌落珠的尸体便认定死去的是她,我觉得不大可能。”顿了顿,“况且,绮兰与九幽圣教一直有来往,乌落珠那般有手段的人不可能对九幽圣教毫无防备之心。”
“没错,就算九幽圣教若是想要永绝后患,那为何不将乌落瑶一并铲除,而偏偏要留下她?若是有朝一日乌落瑶能够走出万欲司,九幽圣教就不担心她会为乌落珠报仇吗?”凤祁也随之道出了自己的看法。
“是啊,但这一切都只是我们的猜测。”秦羽涅剑眉一蹙,“父皇已经派人去调查那日忘忧宫中发生的事,先要将下巴豆粉的幕后之人找出,才能知晓她是否和那下mí_yào的人是一伙。”
“此事我也一直觉着奇怪,若是宫中有人不想让若初姐姐在宫宴上献舞,那么下了巴豆粉后便可达到目的,为何又多此一举用药迷晕她呢?”刀鸑鷟思前想后也解释不通这一点。
“所以下巴豆粉和下mí_yào的或许根本就不是同一伙人。”秦羽涅墨色的瞳仁犹似结了一层寒霜,幽暗而深不见底,“希望此事能尽快有个答案。”
“那么,秦婴则一事呢?”
“现在唯一的期望便落在了洛怀薇身上。”
凤祁来南朝这段时日,在宫中对此事也有所听闻,他始终坚信秦羽涅绝不会是那样的人。
“说一些轻松的吧,总是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你的伤怎么好?”凤祁不愿刀鸑鷟日日有这般沉重的心思,便将话题岔开,“对了,为何辰公子他唤你阿梨,而慎王殿下却唤你鸑鷟?”
刀鸑鷟眉头舒展,展颜一笑,看了眼秦羽涅,向凤祁解释到,“我初来南朝时被公子所救,为了隐藏身份,便以公子的姓为姓取名苏梨,其实我在十五年前失踪后被公子的父亲所救托付给了现在的师傅刀客影,所以跟着师傅姓刀,名唤鸑鷟。”
“原来如此。”凤祁点点头,“本王还未曾见过你的师傅。”
“师傅他近来有要事在身,应该快要回来了,师傅知道我与王兄相认定然会替我高兴。”
凤祁见她如此开怀,觉得自己没有放弃寻找她这个决定是多么的正确。
他欣慰地笑着,伸手摸了摸刀鸑鷟的发丝,那是来自一个兄长特有的温暖,是其他人所不能替代的。
就在此时,苏辰砂推门而入,想来已经替洛怀薇诊治过了。
“怎么样?”秦羽涅起身相问。
苏辰砂转身将门掩上,眉目间却有隐隐地担忧,“她本就未痊愈,又被人掳去,定然是受了莫大的惊吓,情况比她才来之时还要糟了。”
“什么!”刀鸑鷟惊呼,说着便要掀开被子下床去看,被凤祁一把拦住。
“先听辰公子如何说。”
“治好她自然是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我怕赶不上皇上定下的期限。”
“无妨,尽量治好她,父皇那里我去拖延时间。”其实秦羽涅心中清楚,皇帝那里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需要给朝廷给天下一个交代。
“我会尽力而为的。”苏辰砂许诺到,此事事关重大,若是因此让皇后他们大做文章,便是害了羽涅。
刀鸑鷟坐在床榻上,颇为焦躁难安,蹙着两道秀眉,眼下自己的膝盖又受伤,真是诸事不顺。
“咚咚咚......”屋外响起了敲门声,来人是靳含忧的贴身婢子,是来唤他们去偏厅用膳的。
“我就不去了,行动也不方便,也没什么胃口。”刀鸑鷟有些泄气地耷拉着头。
“多少也要吃一点。”苏辰砂觉着不妥,知道她是在担心洛怀薇的事情。
“是啊,辰公子说的对,你受了伤还不吃饭,身子垮了如何是好?听王兄的话。”
“也好。”言罢,刀鸑鷟掀开锦被,正要从床榻上下来时,却被秦羽涅轻轻地摁住了肩膀。
“我抱你过去。”说着,也不待刀鸑鷟回应,便半躬下身子,将她抱起,“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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