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之贤深深看了李瑾一眼,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位公子,或者该说是姑娘,你这是在试探,还是在激将我?”
李瑾挑了挑眉,也不否认苏之贤的猜测,只斟酌了一下措词接着道:“不管我的意图为何,最重要的难道不是苏先生的本心吗?”
这句话倒是让苏之贤哑口无言,更是引来苏靖的一声嗤笑。
“本心?能让人抛妻弃子,即使我生死未卜的情况下,也不肯露面的本心,我还真猜不出会是什么?小姐你就不用帮某人遮掩了。”
李瑾知道,当初苏靖做出轰动京城乃至全国的那件大事,未尝不是想让全国对他一介小小少年瞩目,进而引出生父来。
但可惜的是,那时他终究失望了。
大概也是因此,才越发坚定了苏靖要找出生父来的决心和斗志。
听到这话的苏之贤,抿紧双唇,嘴角都崩成了一条直线。
若说他之前还在权衡利弊,并偏向于保守秘密直到所有事情尘埃落定,但此刻,在听到李瑾的话,并看到儿子的反应后,他已改了心意。
此刻他的计划的确就差临门一脚,在这关键时候,自然越少的知情人和变数越好,但他此刻却不得不想到另一种可能。
如果他没命再见到儿子,如果这是两人最后一次见面,那些秘密难道就要让他带到棺材里吗?
他是不怕旁人的评价和异样眼光,但妻儿为他和他的计划也背负了这样多,受了如此多的伤害,难道应该就这样被蒙在鼓里吗?
甚或他因意外或不慎被南湘王觉察异动,疯狂的南湘王又如何寻找报复他的妻儿?
这些事是他以前不愿想,也不敢想的,甚至就算想也没有好的机会能给妻儿任何有关于此的消息,或者是暗示。
那样做,无异于自曝异心,更会将他最亲的人,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但现在不同了,儿子就在眼前,此刻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一念及此,苏之贤自进门后一直沉郁的脸色,忽的一转,眉头舒展着朗声一笑。
“哈,也是,小姑娘说的不错。我即选择走这条路,原就是为了遵从本心,此刻何苦还要半途而废?这也算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吧。”
苏之贤自嘲一笑,抬眼望向对面,紧盯着他好似仇人的儿子,又接着道:“你小子枉自称了多年神童,真真是一榆木疙瘩,都远没有这小姑娘的灵秀敏锐。”
苏靖被自家老爹抢白的脸色一红,他虽也有这样的自觉,但被别人指出来,尤其还是他最看不顺眼的亲爹指出来,这简直让他无地自容啊!
而尴尬之时,瞪人的目光也杀伤力大减,从旁看来颇有种和亲人不服输似的撒娇感。
李瑾见状,都忍不住被逗笑了,更不用说始作俑者的苏之贤。
在苏靖将要被笑的恼了前,苏之贤这才开口说回正题。
“没错,我当初入南湘王府,除了要为乡里除恶外,的确是存了其他心思……”
原来,苏之贤在看出乱世之相的端倪,担心国之不国后,北疆与南蛮会纷纷大举进犯。
到时就是数万黎民百姓的灭顶之灾,他自觉身怀济世之才,就算助南湘王的野心,篡夺大统也比让黎民百姓受难强。
只是天意弄人,在苏之贤投到南湘王麾下不到两年之时,景文帝就被扶正,更是用了一手绝妙的平衡术,为将倾大厦铸稳了基石。
好在,当时南湘王篡位的准备也才开始,又有他在旁劝说游说,这才避免了国家的一场浩劫,与大周的分崩离析。
但随着这些年景文帝的诸多举措,国家日渐平稳,南湘王就算再傻也看出,篡位的可能在日渐减少,因此便将主意打到了通敌卖国以求搅乱局势上。
而他这些年与南湘王的相处,也深知若不能将这人的狼子野心彻底暴露或打垮,那就是国家的一大毒瘤和隐患。
所以,他将计就计来到北疆谋划,只为借助凌云山上的那股传说中的力量,只为一劳永逸。
话到此处,苏之贤释然一笑,“其实,说到底,这都是我自己自命不凡又一意孤行惹出的祸事。你和这位小姑娘过完年就立刻回京吧,记得隐秘行踪往南逃,在沿海一带落脚后就好好生活吧,照顾好你娘。”
说着,苏之贤低垂双眸,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又加了一句,“若事后我还能活着,回去琼县落脚,化名苏又文。你们若是想见,可以去找找……”
苏靖却没管老爹的暗自神伤,只不敢置信的瞪着眼前人难以回神。
而在回神后,直接就打断了老爹的话,惊叹道:“你说,你也在打凌云山的主意?”
这话不仅让苏之贤一惊,就连李瑾都一头雾水的,不解望向苏靖。
凌云山怎么了?
虽他们也打算在那开个集市,可也只在山脚下,这有什么不能让旁人介入或知道的吗?
苏靖的问话刚出口,似乎就意识到说话声音太大,并迅速往门外望了一眼。
正在这时,一阵让李瑾十分熟悉的低沉醇厚笑声传来,紧接着就是一句态度十分诚恳的解释:“不好意思,我可真不是故意要偷听的。”
李辉身后跟着萧凡,若落麟以及陈安三人,正施施然的向花厅走来。
因苏靖刚刚一惊之下,说话声太大,他们几人在院子里都听得一清二楚了。
李辉当先迈入门槛之后,望着苏靖笑道:“苏兄,你这是打算不守承诺,还是仅仅太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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