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辉忙摆手,笑道:“赐教不敢当,就是有几处不甚明了处,还要劳你再讲讲。”
讨论起正事后,李瑾之前的不自在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抬手示意李辉继续后,只听起道:“你这想法,不可谓不冒险,但我觉得十分有一试的价值。先不提其他,我只想知道你要如何甄别进入寨子的人,又如何保证不会引狼入室?”
听到这问题,李瑾亦两眼放光。
她不需要虚伪的赞赏,也不怕别人的讥笑责难,但对于真心的理解与商讨,则可谓是求之不得与欣喜若狂。
“你问到点子上了,这是基础也是容易埋下大患的地方。关于这点,我正想找懂行的人商量来着。李将军戍边多年,可否给我参谋一二?”
李辉毫不犹豫的点头,与有荣焉的笑道:“荣幸之至。”
李瑾也欣喜的笑着,又接着道:”一来我从游记等杂书上看到过,蛮族中某些种族生来高大威猛,好战且民风彪悍,他们应该用不着也不屑于依附于咱们的集市,靠与中原交换商品换取食物过活,那从体格与行为举止上,是否能将强族与弱族区分开?”
她边说边理顺着思路,将心中所想尽量全面的说给李辉听。
“二来,既要防止蛮族的奸细混入集市,又要尽可能多的吸收愿意在集市内安居乐业的蛮族,以我所知和所想,这两点矛盾且无法兼顾,且因集市在边境之外,咱们不能也不会去保护集市和蛮族。而若这样想,即使不提奸细,在集市做大后,焉知没有强族来捣乱拆台?”
李瑾言下之意,这是她思考出来的亟待解决的问题,且一时还无解。
在这一点上,她自己也没有十足的底气,且思绪混乱的,她自己都有些理不清。
但在含糊的说了这一句后,她抬头时却看到了一张满是好奇,并鼓励她快快说下去的脸。
被李辉这样看着,李瑾顿觉好笑,他怎么知道,她的话还没有说完?
但暗下虽吐槽不断,她心底却愈加暖热与放松下来。
略一沉吟,她便又接着直言道:“在我想来,这些不应只是咱们召集建立集市的人要想的,或者说不应是咱们的主要任务才对。”
“哦,此话怎讲?”
李辉此刻完全被吊起了胃口,全神贯注的连思考时的小动作都暴露了,也不自知。
只见他大睁着双眼,一手环在胸前,一手抚着下巴,目光似集中在李瑾身上,却又像看向很远的未知之地。
而这思考的神态动作与李父颇为相似,让李瑾看的愣了一瞬,才回神接下去道:“据我所知,蛮族中无论哪个种族,自会走路就开始学习狩猎技巧,所以称其为妇孺皆兵也不为过。”
此时,李辉忽抚掌大笑着,接过了李瑾未说完的话,“也就是说,自保的事情自然该亲力亲为,若是万一到了紧要关头,不得不向咱们求援的话……”
说到这里,厉害双眼微眯后瞬间又睁大,嘿笑着道:“呵呵,咱们当然可以救,只不过是要看准了时机,以逸待劳的解决那些敢私下里称王称霸的塞外蛮匪!”
“蛮匪?称王称霸?”
李瑾一时有些没理解李辉的说法,但大致明白对方说的就是,那些被她描述为强者的蛮族。
见李瑾质疑或了一瞬,就不再多问,李辉挤眉弄眼的对她笑道:“觉得我太狂妄,还是不自量力?可在我眼里,那些个耀武扬威,没事儿犯边的蛮族,可不就是匪徒宵小一类的鼠辈嘛。只不过他们比一般的小贼跑得快,老巢又远又隐蔽,不容易被逮住而已。”
李瑾听到李辉这促狭的形容,当下也忍不住笑了。
边笑,她边频频摇头,这李辉的气势倒真是不小,本朝与前几代王朝都束手无策,并不时就要担惊受怕的边患,在他这里竟成了不值一提的鼠辈?
只是笑归笑,她虽笑李辉促狭,却也深知他这气魄可绝非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她虽无缘得知边疆战况,但就她所知,自李辉接任镇国大将军起,边塞还从没送过八百里加急的军报回京,更不曾大肆征兵。
这样的人说边患,只是鼠辈们作乱,虽有玩笑之嫌,但绝不会让人反感。
且此时别说反感了,李瑾听后竟还有种隐隐的,李辉对付蛮族的举重若轻之感。
李瑾再次晃了晃脑袋,将其中乱七八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怪异想法甩出去。
这之后,这才又对李辉道:“之前都是我在说,李将军可有什么想法,要和我说的?”
此时,李瑾完全是想什么就说什么了,竟是连斟酌的空隙都没留,直把李辉当成了苏靖一般,给予了完全的信任而不自知。
李辉敏锐的察觉了这一点,面上虽不露分毫,可心下早暖热成了一片。
为了掩饰心底,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兴奋与欣慰,他立刻别过目光,轻咳着努力将所有思绪都集中在和李瑾的对话上。
“咳,嗯,你说的真已足够细致周到,现下我能想到的,只不过还有两点补充的。”
李瑾立刻严肃起表情,一副洗耳恭听状,认真看向李辉等着他的下文。
李辉原本已平静下来的心绪,被李瑾这样看着的一瞬,立刻又似沸腾了起来,两颊似也有发热的迹象。
他不敢抬手去摸,只怕更漏了行迹,只能竭力在心底安慰自己。刚他喝了不少酒,就算脸红些,她应该也觉察不出什么不对劲儿来吧?
一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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