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年年,言九早就认定,她是他的,而他亦是她的。
但江寒却不这么认为,这一年来,他总想着把她往外推。若是知晓了她是庄家人,他又会如何决断?
不过是片息之间,言九便想了很多。
她转身就要去找江寒。
陈川在身后喊她,“做什么去?大哥还没回府呢!”
言九:“我去书房等他。”
云珠闻言就要跟上去,只听言九又道:“你帮我好好照顾云珠。”
陈川喜不自禁,一把拉住云珠:“听见没?小九让我照顾你,云珠你就别跟过去了。”
云珠挣脱开来,红着脸道:“陈少使,我得跟在姑娘左右。昨日云珠只因事离开了一会儿,就害得姑娘受了这么大的苦…”
“云珠,这不是你的错。”陈川忙道:“那人就是故意要挑衅我们,就算你当时在小九身边,也不过是跟着平白遭难。”
“可是…”
“别可是了,”陈川打断她,“难道云珠你没看出来,小九这是故意将你撇下的?她这是有话要和大哥说。你别担心,昨日大哥已经下了命令,如今府中戒备森严,莫说是人,就是只鸟儿想飞进来,也要问问咱们兄弟答不答应。”
……
言九在书房里等江寒,但是这一等竟等到了夜里三更时分,她等着等着便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夜深露重,江寒初初回府便带着满身的寒气来了书房,见了守门的小厮即道:“去把老七和老八叫来。”
小厮忙应声前去,一时便忘了告知江寒,言九在书房里的事。
屋里黑漆漆一片,言九点的油灯早就燃尽。
江寒推开门,冷风瞬间灌进屋子,趴在书桌上睡着的言九只觉得浑身一凉,打了个激灵。模模糊糊中,她拱了拱身子,想拉紧身上的衣裳。
谁知她连手都还未抬起来,便被人一把从椅子上像捉小鸡似的把她提了起来。言九瞬间睡意全消,“啊啊!脖子脖子!快勒死我了!”
一听声音,江寒赶紧松开手,低头看了她一眼,无奈道:“小九?你何时来的这里?”
“上午就来了,谁知你却一直不回来,我便在这里看了几本书打发时间,没想到看着看着竟睡着了。不过你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晚?”言九好奇问道。
自从江寒当上玄卫指挥使,只要身在京城,便从来都没有这么晚回来过。这次却一反常态,言九皱着眉,心中有种不大好的预感,“难道是京里出了事?”
江寒却不答,只看着她道:“上午便到了书房?”
言九点头:“是呀。”
“那午饭吃了吗?”
“呃…”言九摇头。
“晚饭呢?”
“嗯…也没有。”言九继续摇着头,声音慢慢低了下去。
言九自幼被江寒抱来养着,同江寒一道的,都是玄卫里的暗使。个个都是糙养长大的粗汉,有时候执行任务可能一蹲就是两三天,期间不吃不喝不睡。他们对此习以为常,但却忘了言九是个娇滴滴的姑娘。
唯有江寒,还勉强算是细心,顿顿都记着给言九带饭吃。
可有一回,江寒外出执行任务,留下来照看言九的是秦木。
秦木素来记性差,再加上他人在京中,上头多多少少也会派给他点任务,故而他时常是一天只记得给言九带一顿饭,或者哪天索性忘记了。
偏生那回江寒足足在外待了三个月。等他完成任务回京时,便见到原本白白胖胖的言九瘦成了皮包骨头,嗓子像是没气的小猫似的,焉焉的说着她饿。
江寒二话没说就带着言九去了酒楼。但言九虽大吃了一顿,但数月来忍受饥饿,却是让她落下了胃疼的毛病。
知道言九落下病根的那晚,江寒拉着秦木一顿胖揍,秦木亦很是自责,硬是生生的挺着不还手。最后江寒打累了,秦木也撑累了,两人齐齐躺在了地上,望着头顶的星空不发一言。
只是第二天,两人便求着赵副使,要来了他府上的裘婆婆来照看言九。再后来,裘婆婆又带来了云珠,与言九作伴。
从那以后,言九的胃病几乎没有犯过。于是言九便慢慢的忘了此事,偶尔饭菜不合胃口,她又不想麻烦厨房重做,索性就不吃了。
可每回江寒知道了都会大发雷霆,然后立即让厨房做了饭菜送过来,再看着她一口一口的吃干净才作罢。
言九其实很享受江寒关心她的样子。
但此事还有个后遗症,便是江寒会连着好几日不理她。
若非如此,言九怕是巴不得会天天少吃一顿饭呢。
故而现在言九又惊又喜,心情实在是复杂。
她正忐忑不安,杨七却带着秦木进了书房。
江寒眼皮都不抬,直接道:“老七,去命厨房里熬些粥来。”
杨七一愣,心道大哥难道是饿了?可往常饿个一两天也没见他说过要吃东西啊?他怀着满肚子疑问走出了书房,吩咐完守门的小厮,又折身回来了。
这时杨七才看到立在江寒身边的言九,顿时恍然大悟,忙走出去喊回没跑远的小厮,道:“再让厨房做些小菜。”
言九闻言终于憋不住,笑了出来。
江寒晙了她一眼,“还有脸笑?”
言九嘻嘻笑了两声,眯着眼睛老老实实的道:“是我的错,江大哥你不要生气。其实我来找江大哥是有事想问你。”
“好。不过我有事和老七老八商议,你先去吃饭。”江寒道,语气平静,没有分毫要发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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