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静了片刻,沈文卿的声音传来,“是微臣。”
凤瑾眸光微微一闪,“进来吧。”
帘子被掀开,沈文卿走了进来,面色有些复杂,从他进来的那一刻起,凤瑾深沉锐利的目光就没离开过他的脸上,直到沈文卿走到凤瑾面前,凤瑾才收回目光,“你听到了什么?”
沈文卿陷入了沉默,久久不语。
凤瑾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了出来,“听到就听到了吧,你日日跟在朕身边,服侍朕,朕也瞒不了你多久了。”
沈文卿脸色有些苍白,好一会才哑着嗓音问道,“是,是无名大人的?”
凤瑾轻轻嗯了一声,沈文卿沉默良久,才垂下眼帘,低声道,“恭喜陛下了。”
凤瑾笑了笑,看向齐澈,“你还没告诉朕,你怎么知道的?”
“刚刚刘太医拿的药碗,药味没有散尽,我闻到了,之前在家里时,大哥的妾室有了身孕,胎像不稳,厨房里日日熬着药,就是这个味儿。”
“原来如此,你这鼻子比狗鼻子还灵了。”
凤瑾有些无奈的笑道,齐澈也跟着笑,一双清亮坚毅的眼睛,闪闪发亮,“也不是鼻子灵,而是这个味道闻过太多了,记忆深刻。”
凤瑾轻轻点了点齐澈的额头,拉长了声音,亲昵的说道,“你呀——”
齐澈只是笑,自从他从军后,凤瑾就再没见过他,如今他也快二十了,人长高了一些,也长黑了,很是坚毅俊朗。
凤瑾想起当初的齐澈,还是那个冲动的殴打唐清河的少年,身上满满的是贵族子弟的气息,虽然也习武练剑,但总归是身娇肉贵的,军营真是个好地方,不过一年多,齐澈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娇贵之气不见分毫,倒添了些风霜之气。
一直以来,凤瑾对齐澈,就像姐姐对弟弟的感情,她一心培养他,如今见他真的脱胎换骨了,她心中高兴又欣慰。
沈文卿一直看着凤瑾和齐澈的互动,看着女皇温柔亲和的目光,从头到尾都在齐澈身上,想起无名,想起门主,女皇身边的人有增无减,沈文卿心中酸涩难言。
“陛下为何不告诉微臣有孕之事?”
“朕想要保密,免得消息走漏。”
一方面,她是大周的皇帝,又御驾亲征,怕匈奴知道她怀孕的消息,暗中用些不入流的手段对付她,这个孩子来之不易,她不怕各种毒蛊,但孩子还小,一点点毒蛊恐怕都会要了他的命,另一方面,她担心钟漠和中山王知道她有孕的消息,会生出事端来,毕竟她当初告诉钟漠的是她无法生育,有意立中山王的孙子为太子,这才换来了钟漠的一心支持。
在现在这种紧急关头,她怀孕的消息,是绝对不能让人知道的。
“连微臣也不能知道吗?微臣日夜随侍在陛下身边……”
沈文卿幽幽道,语气有几分怨怼。
凤瑾心中一动,语气有些森冷,“连无名都不知道,你不知道不行?”
沈文卿心神一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顿时后背冒汗,看见什么。
凤瑾看着他的神色变化,幽幽道,“你呀——”
只这两个字,她就没有再说下去,沈文卿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她接下来的话,有心想问又不敢。
“夜色深了,你回去歇息吧,这几日你也没歇好。”
“微臣不累……”
沈文卿刚开口,便感觉到两道幽深的目光扫了过来,不由得头皮一麻,吞回要说的话,恭恭敬敬道,“微臣告退。”
“朕有孕的事……”
凤瑾淡淡开口,沈文卿连忙道,“陛下放心,微臣知道怎么做,绝不会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
凤瑾轻轻嗯了声,看见沈文卿有些落寞的背影退了下去,才轻轻叹息一声。
“陛下为何叹气?”
凤瑾笑了笑,“没什么。”
看她的笑容有些牵强,齐澈黑亮的眼珠子咕噜噜一转,给凤瑾讲起了他在军营里的趣事,让凤瑾的心情渐渐好了起来。
自从齐澈来了后,他寸步不离凤瑾身边,就连女皇安歇,他也守在帅帐门口。
军中渐渐有了流言,说齐澈肖想女皇,齐澈也不否认,有时候听见了,还落落大方的笑道,“陛下容色倾国,身为男子爱慕陛下,有何不可?”
他对女皇的爱慕,与沈文卿,无名,门主又有所不同。
在齐澈心里,他对女皇先是钦佩,敬重,然后才是恋慕,并不单单是爱慕。
这话自然传到了沈文卿耳里,不过他什么也没说,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自从那日口出怨言之后,女皇对他便冷落了些,日常陪伴女皇巡视全军,都召的是齐澈,而不是他。
沈文卿感觉没出错,凤瑾是在冷落他。
君臣之间,是上下的关系,一味的宠信倚重,只会让臣子失了分寸,所以,凤瑾故意晾着他,让他醒醒脑。
沈文卿也知那日是他僭越了,惹怒了女皇,心中惶惶不安,行事更加的小心谨慎。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便进了四月,雨季来临,遥州时不时的下雨,弄得山路十分的泥泞,但匈奴大军依然没有动静,停在祁州不动。
副首领让人送回了三次消息,但都没什么有用的,只知匈奴大军一切如常,作为统帅的东匈奴大王子马格王子,以及三王子利哈王子,还有萨耶王子就住在祁州官衙里,百姓们虽然有些心惊胆战,但还算安稳,匈奴除了搜刮粮食,并没有对百姓做什么。
暗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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