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睿一语击中现实,道:“无论在哪里,我们都出不去啊。”
白宝贵清楚她说的十万分正确,可是恐惧步步紧逼,一层层压迫在胸膛里,极力寻找着释放的途径。他拿出手机,试图再次开机,然而一切都是徒劳,不得不承认,他们不仅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而且和外界断了联系。
他指着墙边的方便面,说:“一人吃一盒,总不能饿死。”
怎么也摆脱不了一个“死”字,林睿慢慢走过去打开盒子,里面果然装着一箱方便面,下面的盒子里有四个瓶装水,按照他们要在这待四天来计算的话,他们每天只能喝半瓶水。
林睿取了两盒方便面和一瓶水,和白宝贵一起勉强解决了晚饭,想到两人下午在茶馆里畅所欲言,恍如隔世。外面的嘈杂声一直响到凌晨三点,安静和困意同时袭来。
两人背靠背依偎着打盹,寒冷夺走了身体里残存的温度,林睿隔一小会惊醒一次,各种杂乱糊涂的梦和辨不清黑白的现实交织在一起。闪电般惊悚的梦里,有个凶神恶煞的人在不停的追赶她,叫嚣要将她扔到琴州的海里,然后她梦到了郑拙成,郑先生从天与海接壤的地平线游过来,突然变成了一只巨大的鲨鱼,一口将她吞噬。
林睿惊的叫出声,白宝贵也醒了,混混沌沌,已是早上八点。
外面静悄悄的,白宝贵揉着酸痛的后背,说:“我真的要出去方便一下。”
他拍打着门,喊道:“大哥,我想去厕所,大哥,大哥在吗?”
没有人回应他。
顿了顿,他又提高音量喊道:“大哥,我想去厕所!”
依旧静的出奇,仿佛一夜过后,他们人间蒸发了,把林睿和白宝贵彻底忘了。
屋外,一只鸟儿从树梢划过,留下“哔哩哩”的响声,继而是一只狼的嚎叫,林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道:“说不定他们去找你父母了。”
白宝贵狠狠踢了一脚门,这是一道坚实的做了加固处理的铁门,以前或许是防止动物入侵,现在恰好起到了阻止他们出逃的作用。他眯着眼睛,扒住细小的门缝朝外看,依稀瞥见地上散落着食物的渣质,此外,其它的什么也看不见,无奈的道:“但愿吧,我们等等吧。”
清醒的时间愈加难熬,林睿盯着手表发呆,一分一秒滴滴答答的奔跑,载着他们的焦急直至下午四点。白宝贵等的烦躁了,手脚并用拼命踹门,没人来理他,他又大喊大叫起来,然而除了把自己搞的精疲力尽,未起到任何效果。
林睿在他旁边帮忙,两人将床挪到门前用力相撞,然而那扇门像刀枪不入的怪兽般,来自他们的撞击动不了它的一根毫毛。白宝贵败下阵来,气喘吁吁,豆大的汗珠从额头向下滚,一天没进食的胃雪上加霜,丝毫不体谅主人的困难,开始没有节制的闹腾。
他坐在地上,蜷缩起身子捂着胃,林睿本也累的无法动弹,但看白宝贵身体不舒服的样子,忙问道:“白律师,你怎么了?”
白宝贵咬牙道:“胃疼,吃点方便面吧。”
为了节省水,他们今天没喝过一滴水,现在白宝贵病了,林睿顾不上那么多了,打开一瓶水送到白宝贵的嘴边,心疼的说:“白律师,没有热水,委屈你了。”
白宝贵忍着痛大口喝水,然后林睿用捏碎的方便面一点点喂他,胃痛稍微得到了缓解。可待到晚上七点多,更剧烈的疼痛折磨的白宝贵在床上打滚,一阵盖过一阵的刺痛,如同有只来自地狱的手在无情的撕扯他的内脏。林睿彻底慌了神,她哭着拍打房门,可是至始至终,听不到任何的回音。
下半夜,白宝贵发起高烧,无力的躺在冰冷的床上,林睿跟他讲话,他不知所云,神志已经模糊不清。他生在优渥的家庭里,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般折磨,吃过这样的苦,身子骨比女孩子还要娇气。
林睿脱下外套盖在他身上,用从衣服边缘扯下来的布条沾着冷水擦他的额头,四瓶水眼看用光了,空空的瓶子标示着他们的绝望。林睿冷的直哆嗦,骨髓冻僵之时,眼皮支撑不住的打架,幻觉时隐时现,她感觉自己的灵魂即将和躯壳脱离,第一次,林睿发现死亡离自己如此之近。
笠州城里,白易信和赵宛淑像寻常一样,晚饭之后看了会电视,然后上床休息,没感到一丝异样。他们一直对白宝贵管教宽松,加上他有在朋友家,或者酒店住宿的前例,所以晚上没回家过夜,白父白母压根没当回事。
而何佩兰此时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甚至想入非非,期望着头次不回家没打招呼的女儿,和她臆想的男朋友尽快生米煮成熟饭。这个思想开放的母亲,断定林睿和男朋友在一起,否则为什么提都不跟她提,搁在以前林睿逢上临时出差,在办公室熬通宵,再晚也要跟她打个电话,或者发条短信,今天怎么了,肯定不好意思开口呗。
何佩兰捂在被窝里笑出声,虽满心好奇,但她了解林睿那个脾气,问多了林睿会很不高兴,于是从大局出发,把好奇心憋在肚子里,只希望林睿守住、珍惜这个新的钻石王老五,等回来再“审问她”。
第二天,星期一,章柳手头上没有需要紧急处理的法律事务,便待在家里休息,商陆寸步不离的守着他,和他在研究去美国的行程,加上没有特别重要的事要交代林睿,便无从得知林睿是否去上班了。律师这个职业自由,平时不在所里很正常,白宝贵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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