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和萧肃在沉默中吃完饭。
杜若好几次都想和萧肃说说话,可抬起眼却只能看见他始终低垂眼帘,浓黑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挡在眼前,也将杜若隔绝在外。
杜若找不到话题先开口,便闷头喝酒。
她酒量很好,萧肃带来的两瓶酒几乎都被她一人喝了。
花看半开,酒饮微醺,若即若离,似远还近。
杜若托着下巴,转动酒杯。
烛火映射,暗红的玉液透过薄如蛋壳的杯壁闪动着妖异的光芒。
她的双眼也随之渐渐迷离起来。人完全放松下来,就会有很多思绪趁机涌现。
白天的时候,她可以理智地告诉自己,既来之则安之,反正是已经死了的人,全当再活一次,老天待她不薄了,试问有谁能像她一样,gaveover后还能re?
疾病发作时,尽管会疼得死去活来,但起码也让她顾不上想别的。
而救人中更是无暇去思考,思考那个可怕的答案。
但当夜幕降临,四周变得那么静,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夜宴上歌乐的声音。正因为它们时有时无地随晚风飘荡而来,又转瞬即逝,才更让杜若在恍惚和清醒中来回摆荡,那个可怕的答案也呼之欲出。
她已经死了。杜若已经死在自己最熟悉的教学楼里了。
她可能躺在冰冷的停尸间内,也可能正在被送去火化,还有一种可能,父母也许会同意捐出她的遗体,为医学院的学生掌握解剖学和人体知识做出贡献。
无论是哪种,她都已经感受不到了。那副身躯所有的官能体会都不再属于她。但作为杜若的记忆和情绪还完整地保留着。
她一闭上眼睛就会看见,她那位工程师出身的,偶尔会很严厉的母亲。话不多,不太擅长表达,但内心却无比关心她的父亲。
她后悔死了,为什么要因为好奇登上那段台阶?父母对她的期望,她对未来的憧憬,都随着她不安分的好奇心一起断送在那段台阶上了。
她问自己是否心存怨恨?她喝了口酒,心里火烧火燎的。看来是有的,她无奈地笑笑。
可怨谁呢?又或者这份怨恨有何意义吗?自己是魂穿重生,又不是化身复仇厉鬼。
想到这里,她又抿了口酒。紫色的葡萄琼浆在她舌尖滑开,仿佛绽放了一朵醉人的花。
她的手指在桌面上划来划去,写下自己的名字。
她认命,却也不甘。明明还活着,可是又不算活着。她还在,她的思想,她的灵魂都在,但却无法回到属于她的生活里。
“想何?”
当杜若陷在痛苦的纠结中时,萧肃的声音帮了她。
“嗯?”杜若抬起眼看向萧肃。尽管她不喜欢萧肃大部分时间的说话语气,但她不得不承认萧肃的声音很好听。
“问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想了些过的事情。”
杜若摸摸脸颊,酒劲开始上头了,她觉得整张脸都是麻的。萧肃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但一抬头却发现他的脸离自己很近。
“过去的什么事?”他问。
“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刚才不是一直冷着脸不肯说话吗?”
“食不言。再说你也没说话,小王为何要说话?你当小王是说书卖艺的,供你消遣?”
“不说就算了,我也没话跟你说。”杜若没好气地回答。
她也就奇怪了,眼前的少年模样长得不比陆子白差,那双散发着邪气的双眼甚至比陆子白更容易让人移不开视线,但为什么她对萧肃就喜欢不起来呢?
气场,绝对是气场问题。总结下来就是他俩八字不合。
杜若算是看透了,幻想里的霸道总裁和真实情况下遇到霸道的人,完全是两回事。
幻想中的霸道总裁,可以爱你爱到淋漓尽致,为你对抗全世界。
但在现实里碰上这么个货,只会觉得他不可理喻,他一个人就是你要对抗的全世界。
只有亲身经历者才有发言权,杜若想着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心道,搞了半天,她喜欢的类型其实是温柔忠犬型。
“你究竟在想什么?一时愁眉苦脸,一时若有所思,笑得比哭还难看。”
杜若不想对牛弹琴,闷闷喝掉最后一口酒。
“还有吗?”她把琉璃瓶倒过来,里面已经空了。
“没了,谁想到你这么个小东西竟然酒量如此大。”
杜若无聊的把杯子举到烛火下,看上面碧光流转。
她安慰自己,在这个世界也没什么不好,金银珠宝,随便一样东西就是古董。不像过去跟秦小雨猫在她们宿舍里喝酒,都得用她那个掉了瓷的搪瓷杯。
萧肃从她手里把夜光杯夺走:“不给酒喝便不理人了?”
“好吧,反正也没网络,连牌都没得玩,那咱俩聊天吧。”
“聊天?”
杜若叹口气,摊开双手:“两个陌生人聊天就是没话找话说,在这个过程中去发现彼此的共同点,然后聊天才能深入下去。这样吧,你先说,随便说什么都可以。”
“怪道理一套一套的。”萧肃向后仰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地开口道,“你做的饭虽然口味不太寻常,但还挺好吃的。”
“只是挺好吃?男的里面我只给我爸做过饭,你知足吧,连白鸽子都还没吃过呢。”
“是吗?”萧肃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扭脸便将笑容隐进暗影之中,没让杜若看到。“我子白兄可比小王有口福。杜府今晚应该请了北境最好的厨子,加上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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