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晓直到晚上才醒过來。看了白花花的天花板愣了好一会儿神。他才反应过來他现在在医院里了。
浑身酸疼的厉害。尤其是那个难以言说的地方。他甚至怀疑是不是被撕裂了。
有些无神地。他把视线转到了屋子四周。
非常整洁的一间病房。而且熟悉。
略略一想。他也知道熟悉感从何而來了。
这个房间跟秦子风以前住过的房间一模一样。他甚至怀疑是不是同一间。
他看向房门。红色的木质门扉猛然映进眼帘。
看來。真的是同一间。
这算什么。补偿吗。
章晓咧了咧嘴。牵扯到嘴角的伤。有种细微而让人无法忽略的痛感。
不过。比起心里那种闷闷却持续的难受。他觉得身上的伤也不算什么。
他从沒想过。他有一天会进医院。而且是拜那个人所赐。
这样也好。让他早点认清了一些东西。
早先两人在一起时。秦子风总是苛责他对其的不信任。现在看來。他们倒不愧是一对。
原來。他在那人心里。就是那样一个水性杨花的人。
他要是真跟绚野有什么。又怎么会跟着姓秦的回家。
对方怎么就不知道动动脑子呢。
这样想貌似也不对。人家姓秦的还是动过脑子的。不过是歪脑筋罢了。
要不昨晚能拿出那些话來堵他吗。
他要真是谁钱多就跟谁走。老早就把自己卖掉了。哪有又用等到姓秦的出现呢。
章晓吸了吸鼻子。觉得眼睛有些发酸。
昨晚那样对自己的人。竟是被他想了三年。整整三年。
其实。他能那么快地就接受秦子风。根本与那所谓的交易沒多大的关系。
不过是打着那个的幌子给自己一个理由罢了。
若真的是不在意了。他又怎么会一來言城就去了两人曾一起住过的宅子。。
现在想想。他大概就是对方眼里的一个小丑吧。
无聊了可以逗逗。有事了可以踢得远远的。
总之。就是一个博笑的玩意。
可笑。他居然还以为对方跟自己一样还牢牢念着三年前的感情。
他现在还记得。在那场暴雨中接到蓝晨的电话得知秦子风车祸时。他那连呼吸都停了的感觉。
那时。他才真的明了了他对那人的感情究竟深到了什么地步。
他可以不在乎对方的花心。不在乎对方时不时的谎言。只要其能好好地留在他身边。
但是这话却沒有机会说出來了。
“我要你离开他。你能带给他的除了一次次伤害还有什么。章晓。给你自己留点德。秦少的喜欢不是你糟蹋他的理由。”
蓝晨那因激动而尖利的声音让他一下子失了声。
他想解释。却发现无话可说。
姓秦的第一次中枪。是为了给他出头;第二次中枪。是他打的;而生死未知的车祸。归根究底。还是他刺激的。
他是说了让对方去死。甚至说话时。满脸的狰狞与认真。
但是。他真的沒想过。对方会当了真。
他记得良久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会离开他。但拜托蓝医生在他脱离危险后告诉我一声”。
“好。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再來言城。哪怕有非來不可的理由。也不要再去介入秦少的生活。”
他记得当时自己看着一片漆黑的窗外。应了一声“好”。
而第二天。在得知秦子风脱险的消息后。他甚至沒顾言城正当严重的“水灾”。立时回了迦城。
然后在离开的一千多个日子里。自虐似地去回想自己对姓秦的一次又一次的伤害。
他不知道是不是这般举动跟当时对蓝晨的承诺也相悖了。也许姓秦的被他念叨地经常打喷嚏了。
他。不确定……
他确定的是。在他接手章家的第二年。章氏企业在他手上遭到了强力打压。
而他对此。竟是无计可施。
甚至连出手的是谁。也找不到丝毫端倪。
而家里的老头子。在教导了他一年后。就去“看世界”了。
按对方的话说。这是他当年欠了母亲的。
挥了挥衣袖。老头子甚至连个联络方式都沒留下。在跟他提了这事后的隔天。就不见了踪影。
让他咬牙切齿地同时。却又禁不住担心。
老头子哪怕身体很好。年纪也不小了。
但是除了每年过年时能收到对方一张不知來自世界哪一端的明信片。对于老头子的行踪他竟是一点办法也沒有。
这让他为老头子的本事愤愤磨牙时。也有点安了心。
可也更加寂寞了。
偌大的宅子。除了偶尔帮佣的人外。竟沒了什么人气。
而他开始每晚失眠。甚至因此喜欢上了在公司整夜加班的感觉。
现在想想。老头子有些话说得真的称的上至理名言。
“不付出一定沒回报。但是付出了也不一定有回报。这个世上。最难把握的就是人心。而商场残酷不异于战场。作为商人。你别的都可以不会。但是相人却是必须要懂得。”
章氏家族在c国建国前是个一直奉行着“大隐隐于市”的家族。现于人前却是始于他的祖爷。
那时。正值水朝末期国家陷入内忧外患之时。军阀倾轧。百姓困苦。
而他的祖爷不甘于“独善其身”。十六岁瞒着家里长辈投了军。等再次有了消息已经过去了十年。
十年。足够那些深印脑海的曾经在找不见丝毫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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