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只因我们都还活着。
只要活着,今日终会被明日所覆盖。
我又要出国了。
这次是去香港,与老沈一同参加h旅行社的签约仪式。
做了几个月准备工作,这趟签约很顺利。
客人还特意挽留我们在港多玩了几日。
我也有时间抽空逛了商场。
这里也有j珠宝的专柜。
没错,我打算向颦颦求婚了。
为什么这么突然?
哦,我想在自己60岁时看到自己的孙子出生,而不是儿子。
呵,说笑了。
我爱她。
是的,我爱她,就这样。
我走近柜台细看。
导购员上来迎接:“先生,有什么可以为你效劳?”
“我想要枚戒指。”我说。
“求婚?”
“是,求婚。”我腼腆地笑。
导购员替我选了一枚方钻。
“哦,不,我不要方钻,”我摆摆手,“这个样子,大点的像麻将牌,小一点的像骰子,我不喜欢方钻。”
导购员被我逗笑了。
她又替我挑了一枚圆钻。
“这枚叫绛珠仙子。”导购员说。
绛珠仙子?
颦颦看它的led广告牌也会发愣。
“就要它。”
“先生好眼光,这是世纪经典款。”
世纪经典?
我不清楚。
我只知道,名叫“绛珠仙子”的戒指只有套到“颦颦”手上才会完美。
我是个老派人,总认为求婚一定要有玫瑰、香槟与祝福。
所以一下飞机,我立刻买了束玫瑰抱去紫园。
我在门口练习了很久,一遍又一遍,有些信心,才敢敲响颦颦家的大门。
半晌,颦颦才来开门。
我等得有些心焦。
她神色凝重,心事重重。
“发生了什么?”我不禁问道。
颦颦叹口气,重重推开门,我听得里头林小姐的抽泣声。
“志晖,相信我,他是方明,我不会看错,他真的是方明。你去认认他好不好?你是见过方明的,你一定认得他,你一定认得他。”
我看了看颦颦,将玫瑰放到一边,进门。
谁也不可能在这种日子求婚。
“怎么了?”我走进里屋。
“前日,我陪小姐去散步,见一个小区风景宜人,就进去转转。在一栋宅子前,看见一个老者推着一个轮椅进屋,小姐非说轮椅上坐着的是赵先生。”刘母向我说明。
“妈妈去打听过了,那宅子的主人姓邹,刚从国外回来。”颦颦无奈。
“不,他是方明,”林小姐面向刘父,“志晖,他真的是方明。你去看看,求求你去看看好不好?”
“好,好,我一定去,”刘父莫可奈何,“但是,你先同阿荷上楼休息好不好?你已经两个晚上没有合眼了。”
她哪肯听刘父的话,当晚,她睡了两小时后,又在客厅坐等到天亮。
刘父束手无策,只好拉着颦颦与我再次去邹宅登门造访。
开门的管家有些面熟。
我苦思冥想,才想到就是那日在梅陇镇买排骨年糕的老伯。
“我们又见面了,先生。”显然,他也记得我。
“你好,我们来找赵先生。”刘父礼貌。
“抱歉,我家先生姓邹。”
“那我们找邹先生?”颦颦随机应变。
“我们邹先生在此地没有亲友。”管家朝我们欠欠身,“好了,我劝各位早回,邹先生要午睡。”
下完逐客令,他转身进屋。
我向里头眺望。
落地玻璃窗里面,一位老者正安静地坐在轮椅上。
管家进去,将他的轮椅推到另一间房去。
这张脸……
谁也不会不认得自己的脸。
即使它老了好几十年。
我们垂头丧气地回去。
林小姐哪肯罢休,又拉着刘父追问。
“志晖,你看到方明了是不是?”
“颦颦,忘记赵先生,”刘父苦涩,“这里没有赵先生,赵先生二十四年前就已经走了,你接受现实好不好?”
“不,”林小姐喊得撕心裂肺,“他明明是方明,是方明。”
“林颦颦。”刘父已无能为力。
“不……不……”林小姐冲上楼去,将自己反锁进屋。
我们其中一个人是该追进去的。
如果追进去,陪着她,相信就不会发生这么悲惨的事情了。
我悲伤地再次敲响“邹先生”家的门。
管家开门
“先生,你又来做什么?”他蹙眉,一副厌倦,“此地没有‘赵先生’,若是真是‘赵先生’,他既然避而不见一定有他的缘由,何必这番苦苦相逼?”
“我来找‘邹先生’。”我说。
管家不解地盯着我看。
估计心中在想,这真是头倔驴。
他依旧不肯放我进去。
“邹先生不见外人。”
“又在午睡?好,那我等他。”
“你……”
我们争执不休。
忽然之间,屋内有声音响起:“老罗,让他进来。”
老罗应一声,不甘愿地放我进去。
“邹先生”坐在落地窗前的轮椅上,一本盲文读物横在膝上,侧身的茶几上放着个录音笔,还有几本法律文献。
“你是谁?”他问我。
而我却在细细端详他的脸孔,上帝,这或许就是我几十年后的样子。
“你是谁?”他重复。
“抱歉,”我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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