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斐一听大喜,从厢房飞步奔出,高声问道:“这位毒手药王住在那里?”钟兆文道:“他在洞庭湖畔隐居,不过……不过……”胡斐道:“怎么?”钟兆文低声说道:“求这怪人救治,只怕不易。”胡斐道:“咱们好歹也得将他请到。他要什么便给他什么。他如要的钱多,咱们一时给不起,就欠下了慢慢的还。”他说这话时,已想到要用赵半山所给的大红花,向江湖人物去借钱。
钟兆文摇头道:“难就难在他什么也不要。”胡斐道:“软求不成,那便蛮来。”钟兆文沉吟不语。胡斐道:“事不宜迟,小弟这便动身。烦请三位在这里守护,以防再有敌人前来。行吗?”他奔回厢房,向苗人凤道:“苗大侠,我给你请医生去。”
苗人凤摇头道:“请毒手药王么?只怕是徒劳往返,小兄弟,不用去了。”
胡斐道:“不,天下无难事!”说着转身出房,问道:“三位钟爷,这位药王叫什么名字?请问他住的地方怎么去法?”
钟兆文道:“好,我陪你走一遭!他的事咱们路上慢慢再说。”对兆英、兆能二人道:“二弟,三弟,你们在这里瞧着。”钟兆英、兆能两人脸上微微变色,均有恐惧之意,随即同声道:“大哥千万小心。”
事在迫切,胡钟两人展开轻身功夫,向北疾奔。天明后在市集上各买了一匹马,上马急驰。
第九回
毒手药王
胡斐和钟兆文两人都知苗人凤这次中毒不轻,单听“断肠草”三字,便知是厉害之极的毒药,眼睛又是人身最娇嫩柔软的器官,纵然请得名医,耽误的时刻一长,也必有损,因此早治得一刻便好一刻。两人除了让坐骑喝水吃草之外,不敢有片刻耽搁,沿途买些馒头点心,便在马背上胡乱吃了充饥。
如此不眠不休的赶路,钟胡两人武功精湛,虽已两日两晚没睡,尽自支持得住,胯下的坐骑在途中已换过两匹,但催行两个多时辰后,新换的坐骑又已脚步踉跄,眼见再跑下去,不久便会倒毙。钟兆文道:“胡兄弟,咱们只好让牲口歇一会儿。”胡斐应道:“是!”心想:“倘若我骑的是袁姑娘那匹白马,此刻早到洞庭湖畔了。”一想到袁紫衣,不自禁探手入怀,抚摸她所留下的那只玉凤,触手生温,心中又一阵温暖。
两人下马,坐在道旁树下,让马匹吃草休息。钟兆文默不作声,呆呆出神,皱起了眉头。胡斐情知此行殊无把握,问道:“钟大爷,那毒手药王到底是怎样一个人物?”钟兆文不答,似没听见他说话,过了半晌,突然惊觉,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胡斐见他心不在焉,知他是挂念苗人凤的病况,暗想此人虽奇形怪状,难为他挺够义气,本来跟苗人凤结下了梁子,这时竟不辞烦劳的为他奔波,想到此处,不禁脱口而出:“钟大爷,昨天多有得罪,当真惭愧得紧。晚辈如早知三位如此仗义,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冒犯。晚辈这里恭敬谢过。”站起身来,躬身为礼。
钟兆文站起还礼,咧开阔嘴哈哈一笑,道:“那算得什么?苗大侠是响当当的好汉,我三兄弟倘若见危不救,那还是人么?小兄弟你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我兄弟和苗大侠虽没交情,总还有过一面之缘,你可跟他见都没见过呢!”
其实数年之前,胡斐在商家堡中曾见过苗人凤一面,只不过苗人凤当时对那个黄黄瘦瘦的小厮视而不见。更早些时候,在十八年之前,胡斐生下还只一天,苗人凤在河北沧州的小客店中也曾见过他,这件事苗人凤知道,胡斐可不知道。
苗人凤却那里知道:十八年前那个初生婴儿,便是今日这个不识面的少年英雄?
钟兆文又问:“你刚才问我什么?”胡斐道:“我问那毒手药王是怎么样的人物?”
钟兆文摇头道:“我不知道。”胡斐奇道:“你不知道?”钟兆文道:“我江湖上的朋友不算少了,可是谁也不知毒手药王到底是怎么样的人物。”
胡斐好生纳闷:“我只道你必定知晓此人的底细,否则也可向那张云飞打听个明白。”钟兆文猜到了他心意,说道:“便是那张云飞,也未必便知。嗯,他一定不会知道的。”胡斐“啊”了一声,不再接口。
钟兆文道:“大家只知道,这人住在洞庭湖畔的白马寺。”胡斐道:“白马寺?他住在庙里么?”钟兆文道:“不,白马寺是个市镇。”胡斐道:“莫非他隐居不见外人,因此谁都没见过他?”钟兆文又摇头道:“不,有很多人见过他。正因为有人见过,这才谁也不知他是怎么样的人物,不知他是胖还是瘦,是俊是丑,是姓张还是姓李。”
胡斐越听越胡涂,心想既有很多人见过他,就算不知他姓名,怎会连胖瘦俊丑也不知道。
钟兆文道:“有人说毒手药王是个相貌清雅的书生,高高瘦瘦,像是位秀才相公。有人却说毒手药王是个满脸横肉的矮胖子,就像是个杀猪的屠夫。又有人说,这药王是个老和尚,老得快一百岁了。”他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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