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夫卡!”
无人应声。
“搬进去吧,站在这里干嘛!”铁匠走过来说。
阿尔焦姆把东西放进厨房,走进屋里,顿时他被惊呆了。屋里乱七八糟,仿佛被翻过,破破烂烂的东西散了一地。
“活见鬼了!”阿尔焦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嘟哝着转身向铁匠走去。
“真是的,怎么是这个样子。”
“这小东西躲到哪个角落去了?”阿尔焦姆生气地大叫。
屋子里没人,叫也叫不到人。
铁匠告辞了,赶着大车离开了。
阿尔焦姆仔细检查着院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门开着,保夫卡却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背后有声音。阿尔焦姆忙转过身来。一条大狗竖着耳朵出现在他面前。一个陌生的姑娘进了门,向这边走过来。
“请问,保尔·柯察金在吗?”她看着阿尔焦姆,轻声问道。
“我也在找他。天知道他到哪里去了!我才进家门,门开着,却没人在家。您找他有事儿吗?”他问。
姑娘仿佛没有听到,反而再问:
“您是保尔·柯察金的哥哥阿尔焦姆吧?”
“是的,正是我。有事儿吗?”
可姑娘仍然不回答,而是不安地看着敞开的门。“我昨天晚上怎么不来看一下?难道真的发生了那种事……”她心里像被压上了一块铅石。
“您回来时门就开着,保尔却不在吗?”冬妮亚紧张地问阿尔焦姆。
“您是不是知道保尔在哪里?”
冬妮亚上前一步,四下打量,着急地说:“我也不知道,不过既然保尔不在家里,那他一定是被抓走了。”
“为什么?”阿尔焦姆大吃一惊,猛地哆嗦了一下。
“咱们进去谈吧。”冬妮亚说。
阿尔焦姆听着她讲,默不作声。等冬妮亚把她所了解的情况讲完,他几乎绝望了。
“唉!情况坏透了!无可救药……”他紧紧皱着眉头,小声嘀咕,“家里出这么大的漏子,这下我算明白了。这小子干出这种事来,连命都不要了……现在怎么办呢?到哪儿去找他呢?唔,请问您是哪家的小姐?”
“我是林务官图曼诺夫的女儿。我是保尔的朋友。”
“哦……”阿尔焦姆心不在焉。“是这样,我给弟弟送面粉来,谁知竟发生了这种事……”
冬妮亚和阿尔焦姆四目相对,不作声了。
“我先回去了。您会有他的消息的。”冬妮亚轻声道别,“晚上我再来您这里听消息。”
阿尔焦姆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一只苍蝇身体干瘪瘪的,飞到窗子的一角,嗡嗡地叫着。一个农村姑娘胳膊支在膝盖上,坐在破沙发上,目光茫然,直勾勾地盯着不知已多少天没清扫的地板。
警备司令嘴角上叼着一支烟,龙飞凤舞地写完一张纸,在“舍佩托夫卡警备司令哥萨克少尉”的头衔后面,心满意足地签上了名字,签得很花哨,特意在结尾处画了一个长长的钩。门口响起刺耳的声音。警备司令抬起头来。
警卫连长萨洛梅加走了进来,一只胳膊上缠满了绷带。
“哪阵风把你吹来了?”警备司令问道。
“风倒还是不错,可胳膊被打得伤了骨头,那该死的博贡团。”
萨洛梅加不顾当时有妇女在场,吐出一连串难听的脏话。
“那你来这儿干吗?养伤?”
“养伤?下辈子吧。前线很紧张,我们被压得快不行了。”
警备司令朝姑娘那边扬了扬头,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住口。
“咱们以后再说吧。”
萨洛梅加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摘下军帽。
“戈卢勃派我来的。”他压低声音说,“谢乔夫狙击师就要到这边来了。这一带将要热闹了,我得整顿一下秩序。总头目可能要来,可能还会有一位洋大人要来,以后这儿谁也不要再提那些‘消遣’事件了。嚯,你在写什么?”
警备司令把香烟叼到嘴的另一边。
“我这里关着一个小东西。你记得的,朱赫来在车站里落网了,就是那个造反的家伙,煽动铁路工人反对咱们的家伙,你记得吗?”
“哦,那个家伙,怎么了?”萨洛梅加挺感兴趣,把身子向前挪了挪。
“啊,那个驻站警备队长奥梅利琴科,那个蠢猪只派了一个哥萨克往我们这儿押送朱赫来。可是我抓住的那个小子居然在大白天就把人劫走了。他们抢了枪,还打掉了哥萨克的几颗牙,转身就跑。朱赫来跑掉了,那小子倒是落了网。这是这件事的材料,你看看吧。”他把一份写好的公文推到萨洛梅加面前。
萨洛梅加用没有受伤的左手翻看了一遍。之后,他瞪着警备司令,问道:
“你有没有审出些什么东西?”
警备司令拉了拉帽檐,摇了摇头。
“我整整审了他五天。我没辙了,他可真嘴硬,死活就是不招供,只是说什么都不知道。告诉你吧,押送兵认出了这个混小子,恨不得当场掐死他。我好不容易才拉开。因为跑掉了犯人,他被驻站警备队长揍了二十五通条,所以他在这里狠命地打了这混小子一顿。现在再关再审也没用了。我写好呈文,等批下来,就把这个混小子毙了。”
萨洛梅加鄙夷地一笑。
“他要是被我抓住,早就招了。严刑拷打,你不行。神学院毕业的,心慈手软,哪能当司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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