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于连天生的性格,这些粗俗的人的侮辱造成了许多痛苦。今天他们的恭维、拍马屁又使他厌恶。于连心中没有丝毫的快乐。
大约中午时分,彼拉神甫要离开他的学生,照例又作了一番严肃的演说。“你们是希望享受人世间的荣誉、社会上的一切利益、指使人的快乐、嘲笑法律、对人无礼而无所忌惮,还是希望永生得救呢?你们当中最无知的只要睁开眼就能区别这两条路。”
他刚一走出门,耶稣圣心派的教徒就到小教堂唱感恩赞美诗去了。神学院里没有一个人把这个前任院长的话当一碟菜。人们都说:“他不高兴自己被免了职。”没有一个学生相信他是自愿辞职的。要知道这个位置和那些有钱人有着多么密切的联系呀。
为了拿代理主教打趣,主教邀彼拉神甫午餐,还尽力表扬了他,大家吃到最后一道甜点时,有人从巴黎带来一个奇怪的消息,彼拉神甫已经被任命为距首都四里远的n教区的本堂神甫。好心的主教真诚地恭贺彼拉。主教把整个事件看成是一场演得很完美的戏剧,因此心情好极了。他极高地评价了彼拉的才智,给了他一份用拉丁文写的证明,并命令德·福利莱神甫不许张口,当他竟敢提出异议时。
当天晚上,主教在德·吕班普莱大人那里大力赞扬彼拉神甫,这是贝藏松上流社会一个重大新闻。人们怎么也猜不透这个不同寻常的恩惠。大家仿佛看见彼拉神甫做了主教了。一些细心的人又想到是德·拉木尔侯爵当上了部长。所以在那天,大家都嘲笑德·福利莱的专横。
第二天早上,大家欢送彼拉神甫,差不多跟他走到街上。当他去拜见侯爵的律师时,两边店铺的商人,都站在自家门口。这是他头一次被人们客气地接待。这个严厉的詹森派教徒对他看到的一切感到愤怒,他和侯爵挑选的律师磋商一番,启程去巴黎了。两三个中学时代的朋友一直把他送到车子边,对马车和上面的纹章赞叹连连。他糊里糊涂地对他们说,他任神学院院长十五年到此刻离开贝藏松,只有五百二十法郎的积蓄。这些亲密的朋友抱着他,眼泪都流出来了。但刚一转身就说:“善良的神甫本来可以免去他的谎话,这未免太滑稽了。”
因为对于金钱的爱好,平凡人的眼已被蒙蔽了。他们不能理解他正是从真诚中找到了力量,六年里他反抗着玛丽·阿拉科克、耶稣圣心派、耶稣会教派和他自己的主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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