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林渡知道此事以后,没有给侯卫东打电话,而是给郭兰打了电话,他很委屈地道:“郭兰,这次怎么只有谷云峰一人进了常委,你知道内情吗?”
郭兰道:“此事不在我的工作范围之内,我是才得到的消息。”
在当年青干班时,任林渡隐隐是十个公招生的领袖。如今十个公招生产生了分化,官职最高者已是县委书记,有调到市委机关任科级干部的杨柳,还有在县里任二级班子正职的任林渡,还有辞去公职的秦小红,混得最差者仍然是镇里的普通干部。
任林渡很有些失意,道:“当初一个班的同学,如今分了高下,我这个年龄再冲几次不成功,也就只能如此!”
郭兰笑道:“你才多大,三十岁,事业才刚刚开始,何必如此灰心丧气。我们不能和侯卫东比,他是特例,全岭西省也就只有这么一个。”
听到郭兰亲切的笑声,任林渡很有些暖意,道:“我这几天仔细回想了侯卫东的经历,他能走到今天也非偶然。当初若我被放到青林山上,绝对不会想到去修一条路,我肯定会去走门路,想方设法调回镇里。”他想起郭兰所说,又道,“侯卫东是怪胎,能同时给县委书记和市委书记当秘书的人,在岭西是前无古人,很可能也是后无来者。”
与郭兰说笑一阵,任林渡心里不平之气渐渐平复,道:“郭兰,你也老大不小了,遇上合适的就嫁了吧。如果嫁给我,我肯定没有意见,但是嫁给其他人,我也会为你祝福。”
郭兰知道任林渡的心意,但是任林渡确实不是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道:“我的观点是婚姻宁缺毋滥,他是什么人不重要,关键要能一下就进入心中。”
“你有这个观点,看来我只能当单身汉了,不过这样也好,还可以给我以幻想。”任林渡在这个问题上与郭兰纠缠了数年,他结婚以后,才将这个心结放下,离婚以后,却再次拾了起来。
郭兰挂掉了任林渡的电话,一看时间记录,刚才一通胡吹居然有十分钟。
“怎么一直在占线?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侯卫东很简洁地说了一句话,就放下了电话。
郭兰刚和喜欢饶舌的任林渡通了话,又遇上侯卫东简单直接的电话,暗道:“官场男人话太多,并不是好事。”她知道侯卫东所为何事,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儿,这才拿起笔记本来到侯卫东的办公室。
“这一次涉及改非的人数有七人,我分别与他们谈了话,有几人思想不通,当着我的面还说了阴阳怪气的话。”郭兰以前一直在组织部门工作,但是以前都是听命而行,肩上担不了多少责任,如今自己成了组织部长,她感到了肩上沉沉的担子。
侯卫东用手指压了压太阳穴,道:“我知道是哪几位同志,朱彪以前是建委主任,老苟是国土局长,还有双河镇温贡成,这三位以前都是大权在握,如今彻底退出历史舞台,有所抱怨是人之常情。”
郭兰轻声道:“从个人角度,我其实不赞成一次有如此大的动静,这对干部稳定不利。”
侯卫东温和地点了点头,道:“你能实话实说,我感到很欣慰,现在听到耳中都是好话,有时心里还真怕。”他站起身,取了茶叶,给郭兰泡了茶。
秘书杜兵的办公室正在侯卫东对面,他在看文件,没有注意郭兰进了侯卫东办公室,抬头就看见侯卫东正在端茶,吓了一跳,连忙走了过去,道:“侯书记,对不起,我来。”
侯卫东将端茶水的任务让给杜兵,吩咐道:“我和郭部长谈事,别让人打岔,没有紧急事情,一律改天再来。”
杜兵轻轻把门关上以后,侯卫东脸色就变得郑重起来,道:“你知道当初周书记为什么派我和邓家春、阳勇三位同志到成津?”
“只是听到一些传闻。”郭兰用词很谨慎。
侯卫东道:“最了解内情的有三个人,我、邓家春,还有蒋湘渝。邓家春和蒋湘渝先后都离开了成津县,如今最了解内情的只有我一个人。你是县委常委、组织部长,于公于私我都很信任你,有些事情得让你知道。”
侯卫东话不多,但是分量很重,郭兰心中突然涌起“士为知己者死”这句话,她合上了笔记本,静静地听着。
“章永泰之死,让周书记很恼怒,他认为这是与整治矿业秩序有关联的谋杀案。我到成津的职责之一就是调查此案,结果功夫不负有心人……一年过后,还是将幕后黑手给揪了出来,公安从方杰的保险箱里搜出了一张名单,由于方杰后来被李东方杀死,这张名单的实情也无从查清。”
郭兰生在学院,在钢琴声中成长,此时闻听如此腥风血雨之事,手指因为用力紧扣而发白。
“方杰名单里就有朱彪、老苟、温贡成三个人,这就是我将他们调换岗位的原因,也是这次让他们彻底退出领导岗位的原因。”
郭兰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我会妥善做好工作。”
侯卫东道:“虽然我借着矿业整治调整了一批干部,但是成津干部队伍的复杂性仍然不容小觑。今天让你知道前阶段的部分内情,就是为了在你思想上树立一根警惕之弦,成津之事终究要靠广大干部才能完成,知人用人,这就是我交给你的重担。”
“此次谈话,具有保密性。”
“我知道。”
正式谈话结束,侯卫东轻松下来,道:“云峰同志常委的任命下来了,你有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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