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聊了几句,侯卫东道:“我明天上午还要向周省长汇报胜宝集团的事,中午之前我赶回沙州,先让莫为民和李致陪同赵部长和你。赵部长亲自出马了,肯定有什么事,粟部,能不能先透个底?”
“下半年省委组织部要来沙州检查基层组织建设,部里决定把成津双河镇作为迎检点之一。朱书记很重视这事,要求赵部长亲自到各迎检点走一遍。”
“省委组织部有没有侧重点?”
“省委组织部有一个通知,在郭兰手里,你和郭兰在一起工作过,应该很熟悉,可以直接问她。”
对于双河镇搞的基层组织建设试点,侯卫东在两个多月前去看过一次,印象并不太好,当场提出了三条整改意见,至于整改情况如何,他还没有得到反馈。
侯卫东手机上存了郭兰的号码,他翻到这个号码,由于时间稍晚,就有些犹豫。
这时,柳洁也拿着手机出来接电话,看到侯卫东站在门口,亲切地道:“侯书记怎么站在门口?进去请晏紫跳曲舞,你是男子汉,可得有绅士风度。”
侯卫东拿着手机走进了房间,进门以后,就听到一阵熟悉的歌声。
晏紫正对着话筒轻轻地吟唱道:“午夜的收音机,轻轻传来一首歌……”
童安格的歌声被晏紫演绎得很准确,忧伤的旋律在空中荡来荡去。
第一次听这首歌时侯卫东正在沙州学院,校广播室的播音员总是在傍晚7点,通过校园的广播放这首歌。黄昏正是人最容易伤感的时间,不知有多少多愁善感的男女青年坐在湖边,静静地听着这首歌。
听到这首歌,侯卫东不由得再次想起郭兰,在1993年夏季的舞厅里,两人曾经随着这个旋律而轻摇慢舞。
数年时间,那个曾经靠在自己肩膀哭过的长发女孩,工作以后剪短了头发,现在又重新变回了长发女孩。
“郭兰在做什么,是不是在家里弹钢琴?”侯卫东暗自想道。
这时,衣袋里的手机一边振动一边响起让人心悸的铃声。侯卫东接过手机,见到郭兰的名字在屏幕上闪动着。
“你好,找我有事吗?”手机里传来郭兰平和安静的声音。
“你好,这么晚来打搅你。”
侯卫东才买了诺基亚新款手机,这款手机通话质量很好,唯一的缺点就是这款手机是直板,如果不锁按键,放在口袋里极容易误操作,刚才肯定是误拨了郭兰的号码。
郭兰将钢琴盖子关上,坐在床头,将台灯调暗了一些,她隐隐听到手机里传来了《明天你声,而且这是一个声音优美的女声,明白侯卫东肯定还在外面搞活动,便淡淡地道:“侯书记,有什么事吗?”
等到侯卫东说了打电话的意图,郭兰解释道:“明天我要将省委组织部的通知带来,按照省委组织部的要求一项一项对照检查,我们不怕检查出问题,就怕有问题没有发现。”
谈了正事,侯卫东问道:“郭教授的身体好些了吗?”
“不好,前几天他到图书馆去看书,不小心摔了一跤,现在还在医院,医生说有可能留下后遗症。”
“省内治疗心血管疾病最好的医院是省人民医院,可以考虑转到省人民医院去。”
“嗯,我爸不太愿意转院。”
说到这里,两人一时都没有了话。
侯卫东道:“我现在在岭西陪客人,有可能不能参加明天的汇报,但是午餐时会回来,就先由莫书记和李部长陪你。”
“你倒是真忙,党校的课已经很久没有来了。”郭兰为了双河镇的事情,到成津县的时候多,知道侯卫东确实工作繁忙。
“党校给我打了电话,要我最近一堂课要去,说是李校长要来上课。我缺的课太多了,也应该去一次,否则自己也感觉不太好。”侯卫东又道,“你要劝一劝郭教授,毕竟省医院的治疗条件要好得多。”
“谢谢。”
郭兰放下电话以后,心情似乎好转了许多,走到客厅,见到妈妈还呆坐在电视机前面,道:“妈,干脆把爸爸送到省人民医院,那里治疗条件好一些。”
郭师母摇头,道:“你爸不愿意离开学校。”
这让郭兰也很无奈。
打完电话,侯卫东进入小厅,柳洁正与周昌全并排而立,两人同唱苏联歌曲,甚是荡气回肠。
蒋副厅长与张木山端着酒杯凑在一起,谈得很开心。
楚休宏坐在角落里,听着歌,喝着酒,眼光却一直聚在晏紫身上。眼前这个美丽而倨傲的女孩子,就如爆炸的原子弹一般震撼了他的神经,亦让一向口齿灵活的他变得如怀春少年一样笨拙。
晏紫坐在点歌台处,将所有的歌曲来回翻了数遍,她已经感受到了楚休宏眼里传递过来的热情,便有意回避。青春期到来以后,她遇到过无数类似的目光,已经具备了相当的免疫能力。
周昌全又接连唱了三首歌,额头上微微出了汗水,他对柳洁道:“今天很过瘾,只是难为你了,堂堂的歌唱家陪着我这个破嗓子唱了这么久。”
柳洁双眉弯弯,调皮中带着笑意,道:“周省长如果是破嗓子,那全省至少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都是铜锣嗓门。”
说笑之际,她一只纤纤玉手很自然地轻轻挽着周昌全的胳膊。
到了11点,大家才各自散去。
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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