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市公安局和省厅都出了结论。现在是法制社会,讲究证据,无凭无据,谁能奈何我们哥俩?”
“小杰,这一段时间要避避侯卫东的风头。如今盯着铅锌矿的人多,让他们去折腾,吸引侯卫东的目光。我们已经搞到好几个矿,得加强管理。用句时髦的话,叫做苦练内功,管理出效益。包家兄弟,你多给点钱,让他们到南方去潇洒一段时间,别在成津露面,有事你再联系他们。”
方杰喝着葡萄酒,道:“东方,你太小心了。公安、检察院、政府机关都有人在矿里分红,若有风吹草动,我们肯定知道,你别自己吓自己。再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侯卫东只要敢乱来,我们照常……”他很潇洒地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姿势,还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李东方似笑非笑地道:“我们从来都是穿鞋的,什么时候光过脚?”他和方杰是姑表兄弟,方杰从小读书不行,很早就混迹社会,心狠手辣,又有李家的关系,在成津江湖人中也算一条响当当的好汉。后来李东方从外面读了大专回来,两人开始在成津搞钨砂矿,后来又在飞石等镇搞铅锌矿。方杰由街头混混摇身一变,成了青年企业家。
在沙州章永泰家中,章竹和章松会了面,两兄妹都带着一脸的愤慨和疲倦。
章竹作为大哥,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汉,此时感觉责任重如山,他忧心忡忡地道:“妈的身体时好时坏,日记的事就别给妈说了,免得她受不了刺激。”
章松已经在市委办公室见到了周昌全,他愤恨地道:“周昌全和侯卫东都只说些原则话,爸爸因公殉职,难道引不起周昌全一点同情?想想真是没有意思!”
章竹是沙州一中的老师,平时就颇为愤世嫉俗,遇到此事,更觉得不公平,道:“我算看透了,天下乌鸦一般黑。粟家豪的老家是益杨新管会,他说侯卫东很是狡猾。当时为了征地,特意把土石方工程包给了村干部。村干部被收买以后,自然就闹不起来了。现在侯卫东让你不要声张,我怀疑是缓兵之计。”
章松回想着侯卫东所说的话,迟疑地道:“侯卫东也没有把话说死,他的说法似乎也是为了我们的安全。那些人可以害爸爸,肯定想隐藏一些事情。如果我们俩去上访,真的有可能被人暗害。”
“砍掉脑袋就是碗大个疤,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章竹声音很大,态度很激烈。
“哥,爸爸也不希望我们一家人再出事。我觉得还是可以看一看周昌全和侯卫东的态度,如果确实没有任何行动,我们再去上访。”
章竹很愤怒地在屋里转来转去,挥动着手臂,道:“要等多久?等下去,水过三秋,人们早就将爸爸忘记了,谁还记得这回事?我给周昌全、侯卫东一个月的时间。如果真的无所作为,我直接到北京上访,堂堂的县委书记,怎么能够不明不白死了?”
“哥,这事还是要征求妈的意见。”
“妈身体不好,别给她增加负担,我是你哥,这事我全权负责。”
“我觉得侯卫东的态度还是诚恳的,他把手机号码给了我,还说二十四小时开机。”
看到哥哥这个态度,章松心里蒙了一层阴影。大哥章竹从小喜欢读书,成绩很好,顺利考进了岭西师范大学。毕业时,他原可以进政府机关,可是父亲坚决不同意,最后分到了沙州一中教书。由于章竹是从一个学校到另一个学校,并没有真正地在社会上磨炼过,二十六七的人,仍然如大学时代一样愤怒。
大哥章竹的状态很让章松担心。她在国税局工作,接触了形形色色的人,对这个社会的了解程度比大哥还要深刻一些。对于侯卫东的警告,她半信半疑,大哥章竹则根本不予考虑。
“还是爸爸太正直,得罪的人太多,现在到了困难时期,根本没有人真心帮忙。”章松觉得哥哥不能成为家庭的脊梁,面对着前所未有的压力,她感觉心都要碎了,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流,如断线的珍珠。
在成津县委招待所,邓家春抽着烟,四处溜达着。
在离开沙州时,周昌全特意找他谈了话,除了打黑除恶以外,还有一个任务就是保护侯卫东。周昌全对于章永泰之死心怀内疚,他绝对不允许侯卫东有任何闪失。
在县委招待所转了一圈,邓家春也就有了主意。
“县委招待所人来人往,既不安全,又不利于领导们休息。我想将招待所分为前院和后院,用围墙分开。前院占五分之四,后院是当年县委招待所的职工宿舍,现在基本上空着,重新装修就可以用。平时车辆从正门进入,进入后院再加一道门,在后门上增设一个门卫。”
“现在这样确实太杂乱了,可以对县委招待所进行适当改造。”侯卫东没有丝毫矫情,很痛快地同意了邓家春的方案。
邓家春继续道:“你的驾驶员最好在警察中选一人,而且不能是成津警察,我在沙州警察中选一人。”
谈完安全保障问题,邓家春脸色严肃地道:“我问了一些情况,公安以及政府机关不少人都在有色金属矿里入了股。章书记出车祸那天,成津的餐馆生意爆满,这是矿主及股东在庆贺。侯书记,你要有足够的思想准备。”
侯卫东经过深入思考,已经有了自己的思路:“第一,成津是共产党的天下,犯罪分子永远只能躲藏在阴暗角落,我们要有必胜的信心;第二,在具体过程中必须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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