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六楼自助餐厅午餐,找到我的队友,坐在临窗的位置,看着越来越多的冰山在船舷边,阳光洒进来,我们觉得,这样的午餐实在是太美好了。然后就是在六楼甲板上一通拍照,冰山越来越多,我们越来越兴奋,刚开始大家都还很谨慎地穿着厚重的冲锋衣,可是后来发现完全用不着,便索性脱了冲锋衣,只穿一件打底的薄毛衣。我们笑着说:“这是在南极吗?北京都比这里冷呢。”
下午两点,轮到我们队登陆。
大家全副武装,冲锋衣裤、雪地靴、帽子、太阳镜、背包,当然还有各种长短相机。这是我们大多数人的第一次登陆,每个人都激动着,却又按捺着,按照规定走过消毒药水,然后,小小的冲锋艇带着我们向半月湾驶去。
难以形容第一脚踏上雪地的感觉,积雪没膝,不小心踩空,便是深陷,身边是嘎嘎的企鹅在叫,顺着山坡越往上走,叫声越密。几乎每一处裸露的岩石上都聚集着一堆企鹅,我在第一处岩石便停了下来,看那些可爱的企鹅,怎么也看不够。事实上,我完全没有做好思想准备,完全不知道应该怎样去迎接我的第一次南极登陆,就只是这样茫然无措地看着眼前的雪地与企鹅,看着不远处的大海和我们的“南冠号”。在靠近南极大陆的阳光的映照下,觉得停泊的就是我们必须要登上的末日之船。
天气这么好,我也就把臃肿的冲锋衣脱掉。还看到有团友甚至还tuō_guāng了上身,在雪地上和5米之外的企鹅合影。我认真地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我们“德基金”的旗帜——出发前我所有同事都在那面小小旗帜上写下了他们的名字和南极心愿。是的呢,当遥不可及的南极突然间来到他们身边,谁不会蹦出点新鲜的念头呢?我把旗帜铺在雪地上,和企鹅、大海一起合影,心底是有点自豪的。呀,我们的“德基金”到过南极了呢。这时候,我觉得自己还是一个无比热爱工作的人,一个在工作中贯注着浪漫主义情怀的人。
第一次登陆的一个小时就在茫然无措中过去。离开的时候,再次回望,一只企鹅摇摆着往山上走,时不时回头望一眼远方。我记住了它,永远带着笑纹的帽带。而因为我的一再拖延,走到岸边时,我成了冲锋艇唯一的乘客。法国帅哥冲我笑笑,嗖的一下就开动了,我几乎能感受到已经回到船上的团友们无限的羡慕嫉妒。快到邮轮边时,我请求帅哥再晃一圈。他又笑笑,果然带着我在海面上进行了一次优美的弧线航行。听到团友们在船上大声喊着,我心里很得意,他们是有多嫉妒我啊。
茫然过去便是兴奋,这兴奋一直持续到晚上的欢迎晚宴。提前被告知要装备晚装,我就准备了“裂帛”家的绣花旗袍款裙子,艳蓝配着玫瑰色的绣花,踩着那双百搭的绣花鞋子便去了四楼剧场。船方在门口隆重地迎接着,《中国国家地理》杂志社的社长李拴科也在,看到我就找了个正好也单着的人和我配对。我们煞有介事地挽着手进去,拿一杯香槟,这才互相自我介绍。人家姓乔,大家都叫他“乔老爷”,最重要的是,他竟然就是我在乌斯怀亚午餐后雪山草地前帮我拍照的那个耐心的活雷锋。
这个夜晚,美酒美食,衣香鬂影。我和我们虎鲸队的队员们终于开始熟络起来。喝酒,合影,聊天。终于有些醉了,便一个人摇摇晃晃地走回房间,不管不顾地直接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day4
2012年12月4日
早上8点,我终于从宿醉中醒来。海飞对我才喝这么一点葡萄酒就自称“宿醉”很不以为然,我强硬地认定,对我来说,那就是宿醉,并因此睡了10个小时。
沐浴梳洗后,还是先去三楼甲板。登陆过后,再看到的冰川总算不像昨天那么激动了,可还是那样的美,蓝天、白云、大海、冰川,我们航行其间,就像穿行在梦境中。但是同时我又很确定,以往的梦境,从来不曾这样美和纯净过。
叹了一大通美景,才去二楼早餐,又挑了一个近窗的位置。阳光洒进来,牛角面包和咖啡都格外美味。然后就是静待登陆。三楼接待台旁边的白板上,已经贴好了今天登陆的顺序和地点,我们今天上午要去的地方叫“库佛维尔岛”。该岛位于艾雷拉海峡(errera channel),1897—1899年间被比利时探险家亚得里安·杰拉许(adrien de gerlache)发现,并由他命名以纪念一位比利时海军副司令。现在这里是一大群金图企鹅的栖息地。其实它位于哪里被谁发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可以再次踏上南极群岛大地,还有金图企鹅等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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