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7月,微信推出“查看附近的人”功能,用张小龙的话说,“这个功能彻底扭转了战局”。在此之前的半年里,微信的用户数未曾突破100万——在腾讯内部,一个半年用户数不能超过百万的产品几乎微不足道,然而,7月份之后,微信的日增用户数一跃达到了惊人的10万以上,而这是在没有动用任何qq资源的前提下实现的。
11月,我在深圳的威尼斯酒店与马化腾第一次见面,他教我下载微信,并用“摇一摇”的功能“互粉”。他告诉我,现在,微信的日增用户数峰值达到了20万。在酒席间,他下令暂停即将在京沪两个城市投放的2000万元广告,然后,用极轻的声音对我说:“微博的战争已经结束了。”
为什么是张小龙?
就公司哲学而言,张小龙虽然被称为“微信之父”,但微信的成功,仍然是马化腾式的胜利:如同qq秀、qq空间以及网游一样,微信不是腾讯核心战斗团队的产品。
在2011年的下半年,马化腾以超乎寻常的热情关注微信的每一次迭代与用户数变化,正是在他的决策下,偏居一隅的广州邮箱团队扮演了匹马救主的“白衣骑士”。在最初的一段时间,面对蜂拥而至的采访,非常不愿意面对媒体的马化腾不得不亲自出马对付:“还是我替小龙去吧,让他专心做产品。”
在深圳的移动互联网事业群走访时,我随时都能感受到那里的人对微信的复杂心态,至少有两支团队在投入类kik产品的研发,可是,由于它在功能上与qq有太多的相似性,始终缩手缩脚而不敢决然投入,最终眼睁睁地看着微信异军突起。2013年1月,腾讯高级执行副总裁、时代为营销立下过汗马功劳的刘成敏主动请辞,在北京寓所接受我的访谈时,他坦承“自己必须对这件事情负责”。
在个人气质上,张小龙像他酷爱的混合型烟草一样,有着“混搭”的独特品质。一方面,他对产品构建和细节打磨有着近乎偏执的爱好,而且与马化腾一样是一位极简主义和直觉主义者;另一方面,他又是迈克尔·杰克逊的崇拜者,时时表现出迥异于传统意义上的it技术人员的文艺格调。他甚至认为,“产品经理永远都应该是文艺青年,而非理性青年”。面对我的采访,他亦时时流露出作为一个it“文艺青年”的气息。
吴晓波:据我所知,就在你们研发微信的时候,无线业务部门也同时有几支团队在进行同样的工作。从业务分工上看,这一产品的研发权限并不属于你所领导的邮箱部门,但为什么最后是你们获得了这个机会?
张小龙:这个确实有点突然和冲突,但这个要看pony他们怎么看了,他们认为这个冲突是可以接受的,那就行了。对于一个新产品,可能从公司角度来看,毕竟我们能够抓住这样一个机遇更重要,而不是说怎么样花费资源更重要。从腾讯的企业文化来看,从来有内部赛马的机制,它让企业保持了一种面对竞争的紧张性。
吴晓波:作为一个拥有巨大流量的公司,腾讯在微信的爆发过程中,扮演了一个怎样的角色?或者说,离开腾讯,微信还有多大的成功概率?
张小龙:腾讯包括我们自己,对流量的运用一直都比较谨慎,并不像外界所认为的那样。微信刚上线的时候,一直到5月版本发布前,我在自己的qq邮箱里都没有去推广告。我们当时觉得,你自己没有体现出自生长的能力,那么做推广其实收获是不大的,你达到100万用户就是100万用户,它不会病毒式扩张。一个产品的流行要看用户口碑,看用户口碑自发增长的分界线,如果你没有达到这个界限,推广就没有意义。当战略性拐点出现的时候,腾讯的能量就发挥出来了,7月以后,无线部门对微信进行了强势的推广,手机qq等产品成为巨大的流量导入来源。
吴晓波:我记得马化腾在接受我的访问时,有一个观点认为,“中国的互联网很多是靠应用来驱动的,而不是靠技术”。有人说微信所有的功能,没有一个是自主开发出来的,所以它的成功是“积木式”的,即建立在其他公司的功能研发基础上的,你怎么看这个观点?
张小龙:微信与当年qq的成功有很多的相似性,这也可以说是一种“腾讯基因”吧。(我们)所要思考的是,为什么qq成功了,而icq却死掉了,微信走红了,kik却至今默默无闻。对于一个应用性的社交工具,其核心的价值是用户体验。就好像你所看到的,微信的很多功能都在其他软件工具上出现过。比如,“摇一摇”最早出现在bump上,这个软件是让两个人碰一下手机来交换名片,在中国并没有人知道这个软件,而我们把它移植到微信中,第一个月的使用量就超过了一个亿;语音通话功能早在2004年前后就成熟了,但也是在微信上才被彻底引爆的。因此说,在某一场景下的用户体验是一款互联网产品能否成功的关键,而不是其他。
吴晓波:在功能的设计上,微信有很多让人眼睛一亮的地方,而且非常的简单干净,任何年龄的人一上手就会用,这样的设计理念是怎么形成的?
张小龙:我觉得极简主义是互联网最好的审美观。我以前就想过一个问题:“为什么苹果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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