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几声连响。
围观众人同时看向焰火,只觉此刻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副唯美缱绻的画卷,一对璧人当街拥吻,身后是五彩斑斓,层递渐出的焰火。金丝银丝自黑丝绒般的天际坠落,明亮,黯去,再明亮,再黯去……
龙腾火热的唇一路移至霜兰儿耳侧,声音轻柔似情人间的密语,“霜霜,我不忍你辛苦。你该对自己好点,别担心,等下我帮你把银子赚回来,霜霜……”他松开手,她却像是醉了般,勾住他的脖颈,紧紧贴在他怀中。焰火明暗交错,他低低一笑,又开始逗她:“霜霜,是不是忍不住?要不要就近找间客栈?”
霜兰儿一下子就清醒了,可惜她全身发软,连发火的力气都没了,不然她铁定揍他一顿,这人脑子里不知想什么,无耻!
龙腾拉着霜兰儿朝人多处走去,笑得畅快,“逗你啦。”
她用力挥开他的手,“你离我远一点,别靠近我。”
他委屈道:“霜霜,你还在气刚才那一吻?我是替你解围嘛,再说了……”
霜兰儿突然打断,“你别说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反正我们亲过的,二次和三次有什么区别,对吧?”她学着他的腔调,说给他听。犹记得上次在冷湖边,他占了她的便宜,就是这么说的。
龙腾狭长的凤眸睁得大大的,浓密的睫毛一扇一扇,里面装满不可置信,“天,霜霜,你竟这么了解我。看来,咱们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去你的。”她懒得理他,“喂,我等着瞧你有什么本事挣银子,可别光说不做。”她才不信,像龙腾这种纨绔子弟,能有什么本事在一个晚上赚二十五两银子?她琢磨着,卖艺的话,他能有什么拿得出手?要说卖色……他倒是有些资本的。
龙腾只笑,带着霜兰儿来到一间画铺,望着铺前冷冷清清,笑道:“老板,你这些颜料都是上等货,少见。”
画铺老板叹了口气,道:“公子是个识货人,颜料是好,可惜太贵。哎,洪州小城可不比上阳城,好货无人要。这批货我压了好久,再卖不掉,就没钱进下一批货,只能关门了。”
龙腾指了指铺上颜料,又指了指一盒泥金,问道:“全部这些,算上泥金,得要多少钱?”
画铺老板沮丧道:“至少得给两百两,两百两我都亏本,哎。”
此时,月更明,灯光溢满流彩。
龙腾唇边笑容在浓醉的繁华中益发明艳,缓缓道:“老板,这样。我帮你将这些颜料五百两卖掉,不过多卖的钱,我们五五分成。怎样?”
画铺老板起先一愣,旋即一喜,最后眸中一黯,摆摆手道:“公子拿我寻开心?我卖了两月,两百两都卖不掉,你想卖五百两?”
龙腾笑起来,“我若骗你,若办不到,赔你两百两,如何?”
画铺老板尚未开口,霜兰儿抢先道:“对不起,老板。他前一阵摔坏了,脑子不太清楚,您就当他没说,谢谢。”说罢,她赶紧拉着龙腾往外跑。开什么玩笑,她已经损失了二十五两。若是陪着这个纨绔子弟在这瞎折腾,损失两百两银子,她今年生意就白做了。
龙腾整个人钉在铺中,一动不动,忽然道:“霜霜,你信我。赚了钱,我给你挑件冬衣,好不好。”
霜兰儿一怔,那一刻,他眼里认真的光芒,竟令她心中微微一跳。她竟见鬼地点点头。再后悔时已来不及,因为龙腾已经将所有颜料尽数打开。
画铺老板急了,“全都打开了,还怎么卖?”
龙腾不紧不慢,“别急,拿宣纸来,要最好的。”
画铺老板无奈,只得捧来宣纸。反正颜料也被眼前这位公子打开了,别无他法,只能看看这位公子有何高招。
龙腾左手优雅地铺开宣纸,右手执起狼毫笔,开始作画,笔尖轻如燕点,偶尔用力一掷,则是恰到好处点缀静景。他低首,长发垂在身侧,似两段墨色宫绦,轻灵飘逸。他的手势挥洒自如,笔锋在宣纸上层层掠过,又勾勒出远处叠影。
展袖,他蘸了赭石,勾勒出大致轮廓,然后用泥金细细填补,霜兰儿在旁瞧着,渐渐屏息静气,一味瞧着他从容作画。
终于完成。
霜兰儿再瞧,墨迹被泼成重峦叠嶂,青峰点翠,红日初升,好一幅壮丽山河图。想不到他这个纨绔子弟胸中还是有点料,挺风雅的。她虽不懂画,此刻却不得不刮目相看。
龙腾又铺开另一张宣纸,这次画的是翠鸟鸣春。接着是梅花独绽,牡丹争艳,青竹傲骨……
渐渐颜料所剩无几,龙腾手中画笔突然顿了顿,抬眸深深望住霜兰儿,目光凝在她脸上。他美艳的眼角略略勾起,狭长的双眸若不见底的深潭,里边唯见她的身影,漾出暖意。
被他这样盯着,她忽觉面颊一热,浑身不自在,刚想动。
他却出声阻止,“霜霜,别动。”
手中笔尖落下,寥寥几笔勾勒出女子姣好的侧颜。她似明白他的意思,立着不动。
深秋凉风拂过,宫灯疏影落在他身上,浅浅的黄色,分外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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