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闻言不直而行不正,则为欺乎天而负乎人;危言极意,则群凶侧目,祸不旋踵,钧此二者,臣宁得祸,不敢欺天也!今京师嚣嚣,道路喧哗,竞言曹节侯览公乘昕王甫郑飒,与赵夫人诸女尚书,并乱天下,附从者升进,忤逆者中伤,方今一朝群臣,如河中木耳。泛泛东西,耽禄畏害,陛下前始摄位,顺天行诛,苏康管霸,并伏其辜,是时天地清明,人鬼欢喜;奈何数月复纵左右?元恶大奸,莫此之甚!今不急诛,必生变乱,倾危社稷,其祸难量,愿出臣章宣示左右,并令天下诸奸,知臣嫉恶,不敢为非,则宫禁清而治道可冀矣!
蕃上此疏,满望太后感念旧惠,如言施行,谁知太后仍然搁起,并不听用。去恶宜速,岂空言所可济事?况太后是个女流,难道能纤手除奸吗?那一班油头粉面的妖娆,及口蜜腹剑的腐竖,已是愤恨异常,竟与这窦武陈蕃,势不两立了!俗语说得好:“和气致祥,乖气致戾。”为了朝局水火,遂致上苍示儆,发现端倪。小子有诗叹道:
天变都从人事生,吉凶悔吝兆先呈;
漫言冥漠无凭证,星象高悬已著明。
欲知天变如何,待至下回详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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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范滂对簿之词,原足上质鬼神,下对衾影;即其不谢霍谞,非特自白无私,且免致中官借口,谤及谞身,滂之苦衷,固可为知者道,难为俗人言也;然时当乱世,正不胜邪,徒为危言高论,终非保身之道,此范滂之所以终于不免耳。及桓帝告崩,窦后临朝,陈蕃有德于窦后,而进列上公,窦武更位极尊亲,手握兵柄,二人同心,协谋诛奸,似乎叱嗟可办;然必不动声色,密为掩捕,使妇寺无从预备,一举尽收,然后奏白太后,声罪加诛,吾料太后亦不能不从,肃清宫禁,原反手事耳!计不出此,乃徒向太后絮聒,促令除奸,何其寡谋乃尔?且陈蕃疏中,固尝云危言极意,则群凶侧目,祸不旋踵,彼既明知诛恶之宜速,处事之宜慎,奈何尚请宣示左右耶?谋之不臧,语且矛盾,识者已知其无能为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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