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元继续仔细鉴赏这幅画。
画的正上方还有当朝奸相蔡京用瘦金草书所题写的一首诗:吟徵调尚灶下桐,松间疑有入松风。仰窥低审含情客,似听无弦一弄中。
其诗意投宋徽宗赵佶所好。
《听琴图》色彩古雅,工整清丽,充分体现了北宋宫廷画的特有神韵。
从景物布置到人物形态,都突出一个“静”字,用来突出美妙的琴声,仿佛真的有琴声,混合着微风吹动松枝竹叶之声,从画中隐隐传出。
这张画作以纤细的技法和迷人的色彩,描绘得工整清丽,神妙无加,人们自然会想到画作者是谁?
有人认为,出自徽宗时期翰林画院中的画师之手;
也有人认为,就是宋徽宗赵佶的亲笔;
还有人认为,画中抚琴者就是宋徽宗本人,而右侧那个穿红袍子的就是蔡京,相向而坐的穿绿袍子的就是童贯。
从所流传的赵佶各种画笔看来,以及古人的一切看法,认为此图不是赵佶之手笔,元汤自谓“余自可一望而识”。
胡敬曾在他所著《西清札记》中大骂在上面题诗的蔡京,他公然敢于皇上画笔上面正中题诗,看来是有一定的道理,也是值得分析的。
应该,无论如何蔡京不应该如此“肆无忌惮”地题诗于画之正中,而且还在皇上御笔上方。
因此,历代鉴赏家认为《听琴图》并非赵佶之作。
然而不管此作是代笔,或者是画院中人的作品,无论如何,它都是一幅“神笔之妙、无以复加”的上乘作品。
张天元也觉得,这幅画不管是不是宋徽宗所作,它的水平都是十分上乘的宋代佳作。
那么为什么这么好的东西会被当成赝品收藏呢?
其实这是跟一起冤案有关。
年月日,北平各大报纸突然间纷纷登载了一条爆炸性新闻:“故宫博物院院长易培基,伙同其女婿、该院秘书长李宗侗监守自盗,携卷故宫大量国宝逃匿无踪。”
消息一出,引起了社会各界议论纷纷,轰动全国。
但这个案件纯粹是一起蓄意制造的冤案。
易培基接任院长之初,便仿照旧官署的惯例,对职员重新加以委任或添用。
其中,秘书长由他的女婿李宗侗出任,国民党元老张继出任古物馆的副馆长,馆长则由易培基自兼,马衡与张继同列副馆长之职。
李宗侗系清末重臣李鸿藻之孙,其父李符曾在清末工部任职,与袁世凯、徐世昌结为兄弟。
他曾留学法国,回国后先在帝都大学任教,后在开滦矿物局任职。
后来结识了易培基之独生女易漱平并与之结婚,婚后不久便辞去开滦之职,改任故宫博物院秘书长。
故宫博物院成立后,一直由专家学者带队,逐殿清点文物。
有相当数量的宫廷遗物不是文物,比如金砂、银锭、茶叶、绸布、药品、皮货等等,有的存放了数十年、上百年、甚至几百年,没有必要留存宫中,应该进行处理。
易培基经常督促李宗侗尽快整理故宫藏宝,同时将故宫所藏的贵重皮货、药材等作价处理,以所得款项补充经费的不足。
李宗侗在处理这些物品时,采用的仍是原来的老办法,即依照规章,分批提出,登记整理,然后邀请帝都的皮货、药材专家预先评定价值,定期公布标卖。
整理标卖的地点,就在故宫神武门东边的厢房里。
有一天,李宗侗率职员正在东边厢房整理皮货,得罪了张继的老婆崔振华,他们便捏造事实,易培基利用职权之便,盗运国宝。
法院派人对文物进行清查,其中一些文物被当成以假换真的膺品,装进箱子,贴上封条,放在库房里,这其中就有《听琴图》。
这个事儿很多人并不知晓,也就是张天元读书颇多,才知道其中端倪。
其实判断这幅画的真伪,最简单不过的就是去看蔡京所留的那些字。
现代人品评书画,往往“书品即人品”,“书如其人”,但这样的评语用在蔡京身上并不合适。
蔡京虽为人所不齿,但他的书法确有独到之处。他与当时的苏轼、黄庭坚和米芾同为宋代的四大书法家,史称“苏黄米蔡”。
《宣和书谱》:“其字严而不拘,逸而不外规矩。正如冠剑大臣,议于廊庙之上;行如贵胄公子,意气赫奕,光彩照人。大字冠如古今,鲜有俦匹。”
这些评论虽然有献媚的可能,但《铁围山丛谈》所“字势豪健,痛快视着”还是较为可信的。
只是后世的人们恶其为人,连书法家的名号也不想给他,把“苏黄米蔡”中的蔡成是蔡襄。
张天元对蔡京的书法还是颇为了解的,因为毕竟那字儿的确漂亮,他甚至也曾临摹过。
看到那字儿,他就可以确认,这幅画绝对是真迹无疑。
只是属于谁的真迹,暂时还无法确认而已。
想到这里,张天元将画合上,看了一眼托马斯道:“这幅画算不上赝品,还是很不错的,这样吧,你的事儿,我已经知道了。
我为你绘制一张符篆,拿回去贴在你们那位长官家的卧室之内。
这符篆包含风水局,可以驱邪挡煞,如果你们没有做太大的亏心事儿的话,那这符篆足够用了。
最起码不会让你们再死人了。”
既然收了对方的东西,张天元总得做点什么。
阿普很快带来了狼毫笔和朱砂,还有一些画符的纸张。
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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