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宛和终于是回到了自己小小的房中。虽然已是入春时节,可这房间里还是冷的让人心底也不免十分的寒冷,多生了几分冷冷的味道,让李宛和觉得自己的人生真的是很凄凉,很悲惨,很不值得。
越南宫有些吃惊,但也庆幸,幸好她没有彻底翻了这屋子,幸好她没有发现书信与玉佩。
缓缓的走了进去,只叫到,“荣珏,”
“荣珏对先生有很多疑问,很多想法,”
“还请公主言明。”越南宫淡淡的说道,显然并没有太过在意。
荣珏看着越南宫自如的表情,从袖中拿出那枚蝴蝶玉佩,放在桌子上,放在他的面前,“先生可拾识得此物?”
越南宫并没有细看,仍是低头把玩着衣服,“识得。”
“那先生可知我将此物赠予了何人?”语气比先前加重了一分。
“知道。”依旧不温不火的回答。
“那先生可认得此人?”又重了一分。
“认识。”
“先生可知,他现在何处?是生是死?”
“死了,他死了。”越南宫的语气终于不再那么淡淡的,“死在北境,在北境乱军之中,没有墓地,没有墓碑,甚至没有人为他收尸!”越南宫的声音依旧如此,只是多了些恨与怨,还有久久的不甘。
荣珏还是没能忍住,流下了泪。死了,果真是死了,荣珏你还抱着些什么希望,他死了,早就死了。
他一生戎马,鞠躬尽瘁,连她小小的心思都能明白。
她一世荣华,得天庇佑,连他最后的尊严都没能留住。
越南宫看着荣珏,拿起那枚玉佩,握紧了手里的拳头,看着荣珏这副伤心的模样很是生气,“我自是认得这块玉佩,那是公主的母后在公主十二岁时赐给公主的,也知道这玉佩本是一对,公主将此物送给了心爱之人,更知道他是个大将军,一生战功无数,他叫凌云,是云城的叛将,是公主的舅父带人斩杀了凌氏一族,是公主的父皇下旨处决了凌氏一族!”
“不要说了,他是叛臣,罪当处死!”荣珏不想在听下去了。
李甫听着也很是寒心,他家将军心心念念的人,这世上唯一的光明,竟然说出这样的话,竟然不相信将军。
“叛臣?!何为叛臣?!明明是公主深爱之人,你却不相信他的忠诚!若他知晓,怕是尸骨难安。”
“若非如此,那些年,他为何了无音讯,我写给他的书信,他为何一封都不曾回于我!他心中从来不曾有我,只有他凌氏一族的荣辱!”荣珏不是没有怀疑过,可这事情未免太过,解释不通。
“你怎知他没有!你怎知他在北境过得是怎样的日子!你又怎知他心心念念的都是你!”
越南宫说的愤然,“他是有机会出逃的,他是有机会活着的。”
“与其说他太过自信,不如说他是因为相信公主你!他宁愿放弃自己也要相信你,保全你的安康,可却是他最亲最忠之人,背叛了他!我真为他感到不值!”
以凌云的身手,定能从乱军中全身而退,怎能会落得一个全军覆没,尸首全无。
“你撒谎,你撒谎!”
“我何须骗你?!公主既然不相信他,为何要日日做那伤心状,为何日日放不下他!”越南宫让人将凌云那些年写给荣珏的书信拿了出来,放在荣珏的面前,那每一行每一字都是凌云的温暖与爱意。
“荣珏,今日是我到北境的第五日,你可怪我这般拖延,迟迟才给你写信...”
“荣珏,你莫不是真的生了我的气,竟一封书信也不曾,你送我的玉佩我一直随身携带,北境风沙很大,吹得我沧桑了许多,你可不能嫌弃了我...”
“荣珏,如果有人偷走了我的心,我只求上天保佑我,也能偷走她的心。荣珏,你可会笑我,这般患失患得,矫揉做作。”
“荣珏,今日我莫名奇妙的笑了,只正因想到了你。荣珏,你可想我,山上的桃花开的可好?等我归来,陪你一起可好?”
“荣珏,你可是当真不要我了,还是你的身边有了旁人,谁还能像我一般好脾气,受得了你的黏人与胡搅蛮缠...”
“荣珏,我想你,我想见你。”
荣珏拿过那一封封信,手不住的颤抖,为何,为何会如此?荣珏,你可真真是可笑至极,这些年,你可真真是可笑至极。
“公主在皇城中孤影哀伤,凌云却为你死在了北境,至今被谋上叛乱的罪名,这场爱,这份情,谁对不起谁,又是谁辜负了谁。”
荣珏拿着那些书信,缓缓的起身,跌跌撞撞的往门口走去,她知道,她如今早已没了资格,将凌云的东西据为已有,只将他写于他的一封封书信,紧紧的捧在手心。站在门口的素心见荣珏这般憔悴,赶紧上前扶住了荣珏。
荣珏拉住了站在门口的李甫,拼命的摇着他的胳膊,“你告诉我,你是凌府人对不对,你一定知道,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你告诉我,我没有误会于他!我求你,告诉我!”李甫看着几近疯狂的荣珏,看了眼屋子里的越南宫,说道,
“少将军当日全军覆灭,正是为了殿下的情意,将军对殿下的情意,李甫看在眼里,将军绝不会做出叛国之事,因为将军决不会背弃殿下!将军是个冷颜的人,对殿下却是一往情深,将军是真真将殿下放在想心底小心呵护的!殿下,实在不应该怀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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