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因为我的任性,给你们添麻烦了。”
在天阳市招待所最好的套房内,渡边雄弯腰九十度,向随自己而来的同伴鞠躬道歉。
房间里还算明亮,桌椅方正而干净,床单洗的雪白,平滑铺陈。
但这最豪华的套房依旧美中不足,虽然服务员已经细致打扫,还喷了花露水,可总有股霉味从地毯和墙壁渗出。
德国佬卡尔犹如一颗大土豆坐在沙发上,喝了口手边的啤酒,皱眉抱怨道:“这是我喝过最难喝的啤酒,根本没有麦芽的香气。
唉......,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个陌生的城市。这里的一切都太糟了。可我能怎么办?
我的订单没了,难道我要回德国吗?不不不......,我不想回去。我有三个孩子要养,还有一个凶恶的老婆。
我是没办法才来这个国家的,所有同事都不愿意来,他们都把这里看做是地狱。可对我来说,德国才是地狱。
我必须在这里挣到钱。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这里有一家公司居然愿意付我十万港币的月薪,两万多美元。
这在德国都没几个人能拿到。我忽然觉着是否追查禁运刀具已经不重要了。我知道我一定是疯了,可他们给的实在太多,我无法拒绝。”
卡尔满身酒气,衣着头发都极为凌乱,脚下有十多个空酒瓶。他随便踢一脚,几个酒瓶叮当乱响,在地面打滚。
秦昊坐在沙发另一头,开窗通风,撇了撇嘴低语道:“这家伙喝醉了,胡言乱语。
他下午去了一趟市里的技校,冲着一帮学生莫名发了一通脾气,回来就不停的朝自己嘴里灌酒,反反复复说什么无法拒绝。
我们要调查的‘圣光集团’则明确表态,如果卡尔能力不足,会拒绝履行聘用合同,并立马将他赶走。
可笑的是卡尔用德语骂人,没人听懂他在说什么。我觉着他脑子有问题。”
秦昊耸耸肩,又看向渡边,“阁下,我也不太明白你为什么要在一家破烂工厂里发脾气?
你能指望这种偏僻的小地方搞出什么世界级的企业?
这里不是西雅图,不是纽约,更不是加州。所以不会有波音,不会有ibm,不会有硅谷。
这里也许有一个走私团伙,一伙搅乱我们生意的亡命徒,一个秘密的运输渠道。
我们需要做的就是了解一些情况,搞清楚是那家公司在走私禁运物品,随后就可以向‘巴统’委员会举报。
至于那家破烂工厂。生产什么来着.....,电池?一听就是没技术含量的烂货。我们根本不需要在意,随便糊弄就行了。”
香蕉人说的头头是道,渡边则一个劲的弯腰表示同意,“是的,是的。这都是我的错误。
我贸然的冲动给你们添麻烦了,请原谅。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绝对不会了。”
看渡边不停道歉的份上,秦昊也就算了。毕竟他们现在的身份是外国人,一向受优待的。
可在另一头的电池厂,林正义在办公室里放下电话,叹气不已。厂办几名主管挤在办公室里,大家聚在一起商量。
今天这事也是出乎意料。谁也没想到集团总部会塞个月薪十万港币的老鬼子来。更没想到这老鬼子才下车就开始挑刺。
“这事麻烦大了。我可是亲眼看见那老鬼子被喷了满脸,他能善罢甘休?不如干脆解除合约,我们也省得付十万港币的月薪。”
“对啊,对啊,十万港币啊。什么鬼子能拿这么多钱?这也太欺负人了。我们一个月连一千块都没呢。”
“可那是外宾啊,人家今天说的也是在理。我们把他赶跑,会不会影响不好?外交无小事嘞。”
“要不我们去给渡边先生道个歉?然后跟他说,我们实在付不起他的薪水,请他走吧。”
“你们啊,太幼稚了。这渡边可是总部塞过来的。你们过去连厂长的小舅子都不敢招惹,今天居然算计起周总塞过来的人。”
几张嘴叽叽喳喳,议论不停,最后还是得看林正义。
林老爹更是愁的眉头好几道纹,他也没想到自己才当厂长,椅子都没坐热就摊上这么个麻烦事。
若是个平常人物,该开除就开除,该道歉就道歉,可现在渡边的人事权在总部,唯一能做决定的可不是林正义。
有人问道:“周总是个啥意思?”
林正义叹了声,“周总说......”他刚刚挂了电话,都不想复述周青峰的话,可被追问的急了,还是只能开口道:“周总让我自己决定。”
众人惊疑,盯的更紧。
林老爹也恼了,“周青峰说我是一厂之主,应该有自己的决断。现在渡边雄是电池厂的品管工程师,就由我来决定如何处置。”
说完林老爹又骂道:“那小子说话能气死人。让我做主,我怎么做主?还说我要有魄力,我......”
林正义当个技术科长,一辈子不与人交恶,做个好好先生。这次被架在厂长的位置,也是觉着背后有周青峰当靠山。
那晓得这靠山不太牢固。
林老爹没完全复述周青峰的话,有一句说的他脸红的,“如果什么决定不敢做,就辞职吧。换个能做决定的人来拿薪水。”
这就差指着林正义的脸说他无能了。
周青峰的话语中透露无法掩饰的冷血性情。这根本没顾忌林婉的身份,一点面子都不给。
所谓‘性格决定命运’,林老爹还在指望胡乱议论的厂子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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