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一名御医战战兢兢的:“回避下……皇后娘娘……这……可能是难产……”
拓跋宏的脑子里嗡嗡直响。难产??怎么会难产???前段时间不都一直是好好的么??怎么会难产????
“陛下……妇女生产过程中,难产也是很常见的……”
拓跋宏破口大骂:“废物……你们这些废物……你们快想想办法啊……”
“这……以前都是华大夫负责的……他用的什么药,臣等又不是十分清楚……所以……”
拓跋宏茅塞顿开:“对了,快去请华大夫……马上去……华大夫不是前天开始就该进宫待命的嘛??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来???快去请……马上去请华大夫……越快越好……”
两名侍卫飞奔出去。
屋子里,女人的惨叫声更加严重了。分娩时候的痛苦,是人生中痛苦的顶点,比遭受了任何的酷刑更加的悲惨和疼痛。冯妙莲做梦也不会想到,人的身子,还会疼痛到这样的程度,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地滚下来,嘴唇也咬得乌青了,脸色惨白的不成样子。
拓跋宏冲进来的时候,抓住她的手,浑然不觉她的手那么用力,几乎把他的手背都生生地掐出血来。
“妙莲,你忍忍……再忍一忍……华大夫就要到了……华大夫来了就没事了…………”
那时候,她还存着最后的一丝希望,就如这怀胎那么久的辛苦。也许这个孩子实在是太折腾人了,但是,她还抱着幻想:华大夫来了,孩子就会很安全地生下来……只要等待那个救命的人到了,一切就好了……
但是,时间过得如此缓慢,每一秒,都变成了极大的折磨和痛楚。冯妙莲的嘴唇已经咬出血来。
那个孩子,始终那么顽固地呆在肚子里。经验丰富的产婆们大气也不敢出,心想,也许是寤生——所谓寤生,也就是婴儿逆产,脚先出来,头后出来。在没有剖腹产手术的时候,这种寤生,十之七八会要了产妇的命。
但是,产婆们不敢把这个说出来。因为,她们就算已经看到婴儿的小脚了,但是,还是抱着最后的一丝等待,和冯妙莲一样,和当今天子一样:等华大夫来!
等华大夫来了,一切也许就不同了。
毕竟,华大夫的医术那么高明。
而且,他有一种用艾草熏染的方法。据说,他的这种秘方,应用在产妇身上,几乎从未失败过。
只等华大夫来了,母子两就平安无事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产妇可怕的哀嚎一声声的,比荒郊野岭的孤魂野鬼更加惨淡。那时候,拓跋宏忽然觉得自己握住的那双手失去了力气,慢慢的在松开。她嘴里的呼吸声也在慢慢的消失,整个人,仿佛已经虚脱得要晕过去了。
“妙莲……妙莲……”
拓跋宏的心几乎要停止跳动了。这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产妇的哀嚎。一个女人要把一个孩子生出来,那是多么可怕的事情。以前,自己为何竟然一点也不知道呢????怪只怪,以前每一次,都是孩子已经生下来了,太监们才喜形于色地来报喜:禀报陛下,生了个小公主……禀报陛下,生了个小王子……孩子一个个地生下来……以至于,他还以为,那是非常容易的一件事情。
那时候,他是皇帝,不能目睹这样的血光之灾,否则对男人是不好的。
但是,今天,这些都是狗屁。
他屏住呼吸,听着那个沉寂已久的女人,忽然浑身又颤抖起来,发出极其可怕的哀嚎,就像受到了一千个烙铁同时烫在她的身上一般。
“妙莲……妙莲……”
拓跋宏怒了。他冲出去,冲到门口,大声地吼起来:“人呢??华大夫呢??你们这些废物,请一个人,怎么去那么久????”
为了方便行事,他特意赐第华大夫住在城西的一处大宅里,方便进出皇宫。华大夫只有采药的时候才会外出。这个时候,他也不该去采药了啊。
他派出的是快马,允许华大夫从宫廷里直接奔进来。按理说,再怎么着,人也已经该回来了,可是,直到半个时辰过去了,也没有丝毫人影。
拓跋宏几乎恨不得一把抓住华大夫,把这个家伙也给宰了。
但是,他却强行稳住自己,大声地再一次传令下去:“再去请。乘快马,八百里加紧……”
几里的路程,用的是八百里加急,但是华大夫依旧没有人影。
有一瞬间,拓跋宏忽然发现自己握住的那双手,变得一片冰凉,而身下的床单,却一股一股的灼热。
天啦,那是血。
大量的鲜血,就像潮水一般的蔓延出来,浸染了整个的床单。
拓跋宏惊得几乎跳起来。“来人,快来人……来人……”
御医们也顾不得规矩了,跑进来。
但是,这样的鲜血,任何人都束手无策。
只有为首的御医大着胆子,开始去着手。但是,也只能顾得了大人了,至于孩子,他颤抖着,也不敢去请示陛下,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那时候,已经听得快马的声音了,是跑进来的,得得得的跑进来的,横冲直闯,一直到了立政殿的门口也没收住,马背上的人几乎被活活地摔下来。
可是,侍卫已经顾不得疼痛,就势就跪在地上,语无伦次:“回陛下……华大夫……华大夫死了……华大夫死了……”
拓跋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睁大眼睛,茫然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侍卫,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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