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母握住了黄依依的手,将衣服从对方的手中拽出,在黄依依不明的目光中,抬头望了一眼将军府那三个字的匾额,那是她儿子用命换来的东西,一手狠狠挥出。
黄依依捂住了自己本来便红肿的面颊。望着那举着手掌放下的琅母,面上全是不敢置信与一丝丝隐隐的怨愤:“姑妈,为什么?”
“我也想要问你为什么!”
琅母眼中带着些凛然,突然转身向着百姓人潮涌动的地方而去,只丢下一句话给那边站在那里委屈到了极致的黄依依:“你若还是将军府的表小姐,那便跟着我一起去京兆府尹,说清楚!弄明白,一是一,二是二,我们将军府不受那些无谓的污蔑欺辱!”
不论许倾落的做法有多么的激烈,有多么的冲动,她起码保住了将军府的牌匾,保住了将军府的声名,保住了将军府的尊严。
琅母是个乡下妇人出身,可是她也有自己的见解,也有自己的判断。
此时此刻,她要做的不是和黄依依一般退缩,而是直面。
许倾落不论和琅晟如何有情,她现在还是未嫁之身,她不是将军府的人都能够如此尽力,作为将军府的老夫人,作为琅晟的母亲,黄依依的姑妈,这个时候,她是最不能够退却的人!
从许倾落的身上,琅母仿佛学到了一些新的东西。
许倾落身后跟着的百姓本来便不少,她压着王氏一路行来,更是吸引了不少闲人,待到了京兆府尹门前的时候,许倾落身后跟着的已经有百十个人了。乌压压一片人头,倒是让京兆府尹门前的衙役有些紧张的握紧了刀鞘,不知道这是怎么的。
王氏早就垂着头不敢出声了,一路上她辱骂威胁了许倾落不知道多少句,少女就是不为所动,听若不闻,压着她一味的就是往京兆府尹走,坚定的让她绝望。
反而是她的那些辱骂让背后跟着许倾落的百姓更是看着她鄙夷指点。
王氏恨不得将自己的脸捂住,钻到地缝儿中去。
在将军府中闹那只是妇人间的争风吃醋,被人看到知道看在她的身份身世上也最多谈笑两句。琅晟在京城没有什么根基,王氏早就弄清楚了,她又不是傻的。
可是被许倾落这么押解着走了这么长的路,被这么多京城百姓看到指点议论,最后若是再上了京兆尹公堂,便是京兆尹不敢对她如何,她的脸也是丢尽了。
到时候京城中的那些贵妇要如何看她?到时候皇家那些妯娌要如何背后嗤笑她?
这样的出名方式,王氏是真的后悔针对黄依依之余因为想到太子对琅晟的不满而跟着针对将军府。
王氏顿住了脚步,不想再走一步,她压低了声音。对着那还钳制着她双手的许倾落咬牙认栽:“今日之事本妃可以当做没有发生,你现在放了本妃,一切都了解了,谁也不会有事,本妃不会再去追究你伤了我的事情......”
这话于王氏而言已经是天大的示弱了,她面上隐隐的屈辱之色,让许倾落看的好笑。
“我杀人之后再告诉你一切都可以当做没有发生,你服吗?”
黄依依如何许倾落不在意,王氏错就错在嘴太毒,心太大。在将军府中那么扬言对着将军府中的所有人大肆侮辱,今日若是不当着所有人的面儿将事情掰扯清楚,将王氏的嚣张气焰压下去,琅晟日后在京城中百姓,官员,乃至于皇帝的心中,便也是个面人儿了。
名声也臭了,人人也以为能够在他身上咬下一块肉却不怕任何的后果了。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琅晟不是善人。他在战场上见过的腥风血雨,亲手杀的人比京城中这一班老爷官员们多的太多,可是那只是战场,到了京城,战场上的威名已经不足以让京城中这些虎视眈眈随时想要利用琅晟的人却步了。
琅晟从来不对许倾落提他在京城中的为难处,在他嘴里,被皇帝留在京城这段时间很是受到重用。
可是许倾落不是什么真正不明白情势的闺阁女子,她经历了前世的种种,如何看不出表面风光的将军府背后隐藏的一只只眼睛。
今日王氏去将军府大闹也许是一时起意,但是王氏今日如此言行若是还能够全身而退。那些个看着的人,估计就忍不住动手了。
王氏面容有些扭曲:“你今日如此待我,你以为自己能够得着好?我的性命无忧,待到过了今日,你且等着!”
许倾落的答案是拽着王氏径自上前一大步,迈上了台阶。
拿起那京兆尹衙门前大鼓之上横亘着的包裹着红布的棒槌,高高举起,重重落下。
“咚咚!”“咚咚!”
一声声沉闷的鼓声在耳边响起,压过了王氏的威胁声,压过了周围百姓的疑惑议论声。所有人只见到了少女单手持住鼓槌一下下沉稳落下的凛然姿态,只看到了少女娇艳至极的容颜之上的无畏。
京兆府的两边大门,被慢慢的推开,许倾落的手一落,鼓槌像是自己长眼睛一般落在了架子之上。
“何人击鼓喧哗?”
衙役打扮的人皱眉望着京兆府前黑压压一片的人,然后望向转过了身子的绝色少女,眼中现出点愕然疑惑之色。
“小女许倾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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