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
闫妄眼中思绪闪烁着,靠在墙角的阴影,没有动弹丝毫。就这么静静的观望着不远处的一切,如同一个幽灵。
只有抓贼杀贼,哪有千日防贼?
他相信平王一介藩王,不可能这么怂。更大的可能,是会选择布置杀局,请君入瓮。
毕竟闫妄的行踪之前已经暴露,既然只是他一人前来,那极有可能便是暗杀。而不是……大队人马过来抓人。
“一个,两个,七个……”
有些东西,要静下心等待,观察,就很容易发现。
尤其是在这个年代,在这个寒冬腊月。再精锐的士兵,他终归也只是个人。人不是神,是人……就有极限。
边关的气候,很恶劣。
白天热,晚上冷的吓人。
在短短一刻钟的观察中,闫妄就明显看到了几处地方,有不自然的反光,以及抖动。
很明显,这些埋伏的人手,根本无法承受那种身体逐渐失去知觉,好似冰冷的木头般的痛苦。
这玩意不是说你想忍,就能忍住的。
类似‘意识战胜ròu_tǐ’这种说法,纯属扯犊子。
人的本能,有些东西可以改,但有些东西是无法避免的。
譬如,人受到的痛苦达到一定程度,便会昏厥,失去意识,这是身体本能对自己的保护。
寒风袭来,闫妄也是人,自然也感觉到冷。不过他可以藏在这个角落的阴影,可以略微动一动身体。
看似动作幅度不大,但足以调动附近的肌肉群进行轻微的,且不间断的运动。如此倒是没有冻到麻木的地步。
又耐心观察了一会儿,闫妄再次发现了一个隐藏的最深的家伙,藏得很深。
走廊房梁上,有人藏在那里,若非他方才调整了一下动作,闫妄绝对发现不了他。
“办不到。”
他摇了摇头,起了撤退的心思,双手撑着墙壁,紧紧的贴在上面,一寸寸的,好似蛇一般蠕动着,滑到了墙外。
八个方位,互为对角,无论他动作再隐秘,都会被对方察觉。届时陷入围攻,他必死无疑。
闫妄不可能去干这种沙雕才会做的事情,这可不是玩狂战士无双。
原路返回,重回客栈中,他坐在被窝里,闭上眼思考接下来,应该如何行动。
“下毒?”闫妄想出了一个办法,但仔细剖析思索了一番,便谨慎的放弃了这个计划。
先前已经说过,这个年代,所谓的毒,某种意义上其实就算砒霜,这玩意可是能用银检测出来的。
而且他不知道平王一家,到底有什么饮食习惯。
如果吃鸡蛋黄还好,掺和点砒霜,他们也看不出来。毕竟鸡蛋黄里也含有‘硫’。
最关键的是,他对这些东西没啥研究,以前上学的时候数理化都不行,要不然也不会学美术。
上头那些东西,还都是他从前看小说,查到的。
蓦得,他睁开眼,敲定了接下来的计划。“平王府上尚且有资本去验,但军中大营可就未必了。”
若要使敌灭亡,需要使其疯狂。
既然对方有所防备,那就先让你们自己乱起来。平王稳如泰山,他就不信其他人也是如此。
大冬天的,现在有没有反季节的蔬菜,自然只有热汤泡饼。而且为了保持士气,时常还要弄点荤腥。
城中肉铺,已经尽皆关门,所有的东西都被军队买走运进大营。
在经过几天查询后,闫妄没有费太多功夫,便知晓了几个屠宰场的位置。
趁着夜色,潜入屠宰场,将长剑等东西塞进一个装碎肉的猪杂桶里,并做好标记。
翌日下午,伪装成被临时征召的民夫,推着装满肉的车子,来到了军营内。
“赶紧将肉扔锅里蒸煮。”队正呵斥了几句,就带着人离开了这里。
闫妄皱了皱眉,生怕自己下的毒或许分量不够,在剁肉的时候,抽空把整瓶全部倒了进去。
随着‘咕嘟,咕嘟’的闷响,浓浓的肉香随之散开。
虽然他也有些流口水,可打死他也不敢尝一口,这里头可是有毒的。
队正走了进来,闻着几口大锅中冒出的香气,狠狠的嗅了几口,恶声恶气的骂道:“肉好了?赶紧端着分发下去。”
“是,是大人。”
闫妄连忙拿来一个小碗,在锅里挑出了几块好肉,讨好的将之送到队正碗里:“大人您先尝尝,看看味道咋样。”
“不错,有前途。”
队正愣了愣,轻咳一声,赞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等其他民夫端锅出去后,才拿起筷子狼吞虎咽了起来。
外面的天,已经暗了下来。
冬天……昼短夜长。
闫妄站在门口,看似把风,目光却一直落在那些分发肉食的民夫身上,当他亲眼看到一些士兵将肉食盛到碗里后。
徒然间,他一步跨出,钳住队正的脖颈用力一错,直接捏碎了他的脖子,在短短十几秒内剥下他的铠甲穿在身上。
随之,他便将尸体扔进杂物桶里盖起来,找到先前做好标记的桶,将兵刃尽皆拿出,油布撕开,一一佩戴在身上。
走出营帐,等了几分钟,等看到军中起了骚乱后,连忙拽来一个兵卒:“有人下毒,不少兄弟都中毒了,赶紧带我去见将军。”
“啊?”兵卒有些懵逼,不过当他看到不远处几人先后倒地不起,当即打了个哆嗦,也来不及细想,连忙前头带路。
等他们来到主帐前,亲兵入帐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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