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在哭?”
白惊鸿往窗边去,站了一会儿,然后对着白鹤染指指窗根底下,无声地说,“哭声是从这里传过来的。”
确实是从墙根儿底下传过来的,那种感觉就像有人坐在窗户外面低声啜泣。
白鹤染站了起来,哭声还在继续,是个男子的声音。
她听着有些耳熟,窗子猛地推开,果然是孟书玉。
“你大晚上的不睡觉,跑这里来哭个什么劲儿?”
她简直无语,再瞅瞅院子里,也没见有丫鬟出来。
这哭声不大,但也不至于太小,丫鬟们不可能听不见。
之所以不出来只有两个原因,一是忌惮这位小少爷,不想出来,二是这位小少爷经常来这儿哭,习惯了。
“少爷您这是怎么了?
是不是遇着什么事了?”
白惊鸿一边说一边绕出屋去。
她现在是丫鬟的身份,碰着这种事总不能一直让主子出头,她得主动去管。
白鹤染也跟了出去,但是脸色不大好,任谁大半夜在自己窗根儿底下哭,心情都不会好。
见孟书玉没理会,还是坐地上哭,她就来气了,伸手往他身上推了一把,怒道:“你也不小了,别跟个小孩儿似的哭天抹泪,有什么事就说,不想说就走,这屋子现在有人住了,你不能再跑这里来哭,哭丧呢你?
信不信我去告诉你娘,说你扰了我睡觉?”
孟书玉终于抬头看她,眼睛又红又肿,到是吓了她一跳,“怎么哭成这样?
孟书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和我说说。”
孟书玉抽了抽鼻子,告诉她:“我就是在哭丧,真的哭丧,我姐姐的尸身找到了。”
“找到了?”
她一愣,又四下看看,然后伸手去扯孟书玉的胳膊,“走,跟我进屋说。”
孟书玉老老实实地跟她进了屋,白惊鸿在后头关了门,孟书玉这才道:“我经常会在夜里来姐姐院子里坐坐,所以这边的丫鬟已经见怪不怪了。
这是因为我白天不敢来,我怕白天哭过会被娘亲看出来,惹她伤心。
可是我想我姐姐,这院子是唯一能够怀念她的地方了。”
白鹤染叹了气,果然是这样,合着这一家子,不但当爹的是个妻奴,当儿子的还是个娘奴和姐奴。
她到是有点儿羡慕那位孟家大小姐,虽然失了亲娘,但是后母却视她如己出,同父异母的弟弟也跟她如此要好,这是她白鹤染两辈子都求之不来的。
“说重点,你姐姐的尸身找到了是什么意思?
我今晚上才听安兰说你姐姐的头被送回孟府,尸身一直都找不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孟书玉的眼泪流得更凶了,但好歹还能说出话来,他告诉白鹤染:“具体什么原因,到现在我们也没有查清楚。
能够对姐姐做出这样的事,那一定是恨毒了她,或是恨毒了我们家。
这是在泄愤,是在报仇。
可是我们家没跟什么人有仇,我姐姐性子大大咧咧的,但为人热心又善良,她也不会与人结怨。
我父亲悄悄分析,兴许是我姐姐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被人杀了灭口。
可是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得把尸身给找回来。
所以这一个月来,父亲的人一直在外头不停地寻找,终于在傍晚那会儿给找到了。”
白鹤染想起晚膳用完的时候,管家进来跟孟老爷耳语了几句,然后孟老爷匆匆就走了。
她当时猜测事情与她有关,没想到不是与她白鹤染有关,而是与她假扮的孟书和这个人有关。
“在哪里找到的?”
她问孟书玉,“是在凤乡城里吗?”
孟书玉摇头,“不是,是在城外五十里处的林子里,那是从凤乡到鲜于的必经之地。”
“城外五十里?”
她听得皱了眉,与白惊鸿对视了一眼,皆想起那个在林子里寻找丈夫的妇人。
“那地方可是有一条小溪?
水是从山里流出来的,很清澈。”
孟书玉一愣,“是有,听说尸身就是在溪水旁边发现的,怎么,你们知道那地方?”
白鹤染点头,来的时候路过了,但是并没有见到有尸身啊!孟书玉双手捂脸,眼泪顺着指缝往外流,“溪水长着呢,你们要是没沿着水一直走,遇不到也是正常的。”
他的表情很痛苦,完全没有找到尸身的如释重负,反而更加难过。
白鹤染觉得也是这个理,她们只在溪水一处停留了稍许,并不有沿着水路走,所以不可能知道水路前前后后都有什么。
于是不再纠结,转问他:“是不是尸身有什么问题?”
孟书玉拼命点头,“有,尸身不整齐,被……据说找到的时候有野狗在边上,正在分食我姐姐的手……”他说不下去了,又蹲下来,哭得不能自已。
白惊鸿蹲下来,小声安慰他,白鹤染也听得心里难受。
好好的一个大姑娘,不但被斩了首,还被祸害了,死后又被抛尸,尸身被野狗咬坏,这放了谁都接受不了。
“你来找我又是何意?”
她也蹲了下来,把声音尽可能的放轻柔,低声问孟书玉,“不是专门来窗根儿底下哭的吧?
我有什么能帮得上你的?”
孟书玉抬起头来,老实地说:“我确实是来找你的,可是一走到院子里就控制不住地思念我姐姐,就想自己在外头先哭一会儿,万一你睡了,我哭一会儿再把你给叫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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