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克点燃了今天的第十七支香烟,呛人的烟气充斥着狭小的办公室,熏得他眼睛生疼,但他依然不紧不慢地抽着手中的烟卷,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焦虑。
第六十三行动组的组员们早已对组长的行为见惯不惯,在他们印象中,组长似乎一直是一副懒散的样子,连带着他们也可以轻松一些,除了少部分想往上爬的组员心中有些不满,大部分只想拿薪水混日子的组员还是很喜欢夏洛克这位在贵族监察局很少见的官员。
夏洛克凝视着桌子前的冰咖啡,这杯咖啡已经在他的桌子上放了五个小时,杯口处留下一片深深的咖啡渍,他只喝了一口就没有动过,任由冰咖啡变成温咖啡。
一个组员推门进来,将一叠资料放在桌子上一堆厚厚的资料上,浓烈的香烟味熏得他皱了皱眉,他好意提醒道,“组长,这批资料您得在周末前审批完。”
“那我就等到周末再审批。”夏洛克心烦意乱地挥了挥夹着香烟的手,示意组员离开,然后接着去思考那些永远也不会想出答案的问题。
大钟敲响了十八下,振聋发聩的钟声传遍整栋贵族监察局大楼,顺着楼梯走廊传到夏洛克的耳朵里,夏洛克站起身来,按熄了烟卷,用手整理了一下散乱的发型,便推门而出,留下满办公桌的工作和满办公室的二手烟。
……
……
夏洛克今天没穿贵族监察局的制服,他穿了一身整洁却廉价的猎装,头发有型又稍显杂乱,就像那些袋中无银却依然要穿着体面的文艺青年一样。他慢慢地从贵族监察局踱步出来,就像一个刚被贵族监察局请去协助调查的无辜市民。
他融入街头熙熙攘攘的行人,顺着街道一路西行,在英灵大道和阿伯龙图大街的交口右拐,在帝国大厦对面的一家咖啡厅坐了下来,要了一杯红茶和一份奶油卷饼,在草草吃完后,穿过狭仄的巷子,来到阿舍丽大街,走进一家商场,等到出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换了另外一套衣服。
夏洛克并未在阿舍丽大街上久留,很快,他又穿过许多复杂的巷道,出现在梅菲斯特大街的光明大神殿前,他的手中多了一支白玫瑰,他和拥挤在殿前的信徒们一样,崇敬地向着神殿上方的神灵虚影弯腰敬意,缓缓走上光明大神殿的白玉石阶,将手中的白玫瑰丢入圣殿前花篮天使石像的白玉花篮里。
“年轻人,白玫瑰不应该被扔到花篮里,而是应该被放入花篮里,虽然这只是个象征意义的仪式,但你也应该做足表面功夫。”
一个拄着拐杖的中年人朝着夏洛克笑着说道。
夏洛克瞳孔微缩,他低下头,小声说道,“我不明白你为何一定要在这里见面。”
中年人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将手中的拐杖倚在石像上,吃力地把一朵白玫瑰轻轻放入白玉花篮中,说道,“肯托有很多谈话的地方,有人多的地方,有不方便盯梢的地方,可人又多又不方便的地方却只有这么一个,唯一的遗憾是你必须对着这尊光影组成的虚影顶礼膜拜,好像他是你的爸爸。”
夏洛克很自然地搀扶起中年人,中年人仰头看了头顶那尊虚影一眼,又回头望了一眼朝着虚影顶礼膜拜的信众,接着说道,“这么多年以来,人们总是改不掉一个习惯,他们喜欢膜拜偶像,只不过膜拜的偶像换了一茬又一茬。也不管他们所膜拜的是真正的神灵,还是牧师们的小把戏,也不管他们所顶礼膜拜的,究竟是对某种神力的畏惧,还是潜藏在心里不可告人的yù_wàng。”
“膜拜的人多了,狂热就变成了庄严,愚蠢就变成了虔诚,死板就变成了圣洁。饱受欺凌的人渴望得到神灵的解救,欺凌他人的人渴望得到神灵的原谅,于是恶棍和混账轮番坐庄,骗子和强盗依次上台,人类的历史总是不断重复上演着这一可笑滑稽的戏剧,也不管观众们是否看腻。”
中年人说话的声音很轻,只传到夏洛克一个人的耳朵里,这等大逆不道的话他也不敢大声宣扬,如果被第二个人听到,只怕中年人会被教会裁判所剥皮抽筋。
夏洛克显然对中年人的思想课毫无兴趣,他打断了中年人的长篇大论,直截了当地问道,“你上周为什么不见我?”
中年人拄起拐杖,也直截了当地回答道,“你的朋友被抓了,我觉得你应当先冷静下;再者,你的那位朋友不是我们的人,他被抓也和我们无关,所以我也没有见你的必要。”
夏洛克冷笑道,“那你应该解释一下,为何我发现了组织里对里欧的备案。”
中年人转头望了夏洛克一眼,说道,“你不相信组织。”
夏洛克说道,“很显然,组织也不相信我。”
中年人轻声叹了一口气,“组织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他对你来说有些敏感,所以你应当回避。”
“那个年轻人很不错,我必须承认,组织是有吸纳他的想法,但是从始至终,组织都没有利用他去制造事端的意愿,或者说暂时没有这种意愿。他的那些行为根本没有任何人的引导,也许在你看来一切都很巧合,包括你们的相遇,包括他的遭遇,包括事情的发展……都他妈活像小说里的情节,但现实有时他妈比小说更离奇——这一切就他妈这么巧。”
夏洛克搀扶着中年人,不紧不慢地随着信众们向左走,他们离开光明大神殿殿门,缓缓地走下白玉石阶,夏洛克轻声说道,“那么,上周你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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