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里欧曾苦苦回想,自己究竟为何会踏出这一脚?让事态彻底恶化到无法挽回的地步?或者说,他一个普通的魔法机械修理工,一个会拉手风琴的前街头艺术家,一个身负大秘密的孤儿,究竟是基于什么,最终踹出那一脚?
某些冲动的行为,事后去思考动机是徒劳的,因为当你真正的冷静下来,以一个第三者的视角去看待自己的行为,只会觉得自己的行为是莫名其妙。甚至想下次遇到这种情况你一定不会这么做,可事实上,当你再遇上这种情况,你恐怕还是会做出和之前一样的选择。
里欧也有些看不懂自己为何会这么做,因为他的计划里原本并没有这个环节,他想了很多,只能归结为两个原因,一是死亡与愤怒揉合而成的疯狂,二是托尔盖那淡漠的眼神。这两个原因也不是互相独立存在的,因为托尔盖那淡漠的眼神,所以里欧变得更加疯狂,以至于最终彻底和首相大人撕破面皮,踹出那一记重腿,就像踢飞一个皮球。
并不是说里欧的动作像是踢飞一个皮球,毕竟对象是首相大人,里欧的动作可不能像对皮球那样悠然,他必须在力道和动作上给于首相大人应有的尊重,但首相大人的表现就有些出乎意料了,他像一个皮球一样直直向二楼的走廊飞了出去,那场景真是既残忍又滑稽。
首相大人很显然没有想到里欧会踹出那一脚,这不能怪首相大人,无论是谁也不会想到一个普普通通的平民敢向首相大人下重手,更兼里欧的速度太快,腿就像一道有重量的影子一样扫在首相大人的胸膛上,根本没来的及给首相大人任何反应的时间。首相大人只感觉里欧的腿忽然消失,还没来得及思考里欧的腿在哪里时,一阵劲风就吹在脑门上,然后一只坚硬的牛皮靴就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视线里,他那满是政治智慧的脑袋还没来的及搞清楚一切的原委,便像一只漏气皮球一样飞了出去。
首相大人大人根本来不及反应,他甚至来不及抓住一张遮蔽身体的毛毯,几乎一丝不挂的托尔盖横飞在半空中,活像一只被拔完毛的天鹅。
但托尔盖还是不明白里欧为何要这么做,他现在只有两种情绪,一是不解,二是愤怒。
愤怒是很好理解的,不管是谁,被人狠踹一脚都会觉得愤怒,更何况托尔盖此时不着衣缕,平日里威风八面的首相大人竟然在赤身luǒ_tǐ的情况下被人踹了,任谁都能体会到首相大人的愤怒。
但托尔盖还是不明白,里欧为何会踹上那一脚?他其实还不明白,为何会有人来坏自己的好事?他对发生的这一切都不明白,所以他就更不理解里欧的动机了。
论到对肯托规则的理解,世界上没几个人比托尔盖理解得更深刻了,也是因此,托尔盖才能从一个饱受歧视的侏儒成为首相大人。但一个人对肯托规则的理解越深刻,他的思维也就越受限,他们只会依托肯托的规则来思考问题,对于那些不依照规矩做事的人,他们就完全不能搞清头绪。
艾戈雷尔如此,巴达尔如此,底下的嫖客如此,托尔盖也不能免俗。
托尔盖不会想到里欧的动机单纯只是想救下那个小女孩,他也不会想到里欧之所以踹自己也只是因为愤怒,在他眼中,这绝非是单纯的个人行动,这看似寻常的事故背后绝对有政敌的影子,只是为了搞臭自己的名声罢了。
托尔盖光溜溜的身子就这么飞过走廊,毫无阻碍地冲到门外,在所有的嫖客面前出了个大洋相,就像一个被妻子捉奸的丈夫一样可笑。
一个光着身子的侏儒,这个世界上很少有比这个更滑稽的事物了,可是底下的嫖客却不敢笑。
台上的角色这么滑稽,偏偏底下等着看戏的观众一点声音也没有,满堂俱寂如同丧礼,这场景也是有些尴尬。
但看看底下那些人,憋笑憋的多辛苦,气氛又变的滑稽起来。
……
……
里欧在踹出那一脚时,完全没考虑过可能导致的后果。
虽然里欧想到自己可能会死,但他没想到自己那一脚竟然能惊动半座肯托城,更不会想到自己那一脚也踹动了肯托的政坛,让肯托扑朔迷离的政治关系更加复杂。
虽然妓院里寂静无声,所有的人的嘴似乎都很严,但首相大人出了这么大的洋相,又怎么可能捂得住?
不消十分钟,妓院发生的一切就传到了肯托城内各个大人物的府邸里,那都是些真正的大人物,他们或是有和托尔盖平起平坐的资本,或是有无视托尔盖的资本。无论他们喜不喜欢这位侏儒首相,他们对首相大人的这项丑闻都没有表明态度,大多也不过付之一笑,就算是要落井下石也自会有别人替他们张罗。
十五分钟后,这里发生的事几乎传到了所有和托尔盖首相有利益关系的人的手上,托尔盖的政敌摩拳擦掌,他们掌控的报刊开始连夜工作,势要将这件事炒的人尽皆知。而托尔盖的幕僚也开始暗自运作,四处公关,势要将这件事对首相大人造成的影响降到最低。
今夜,肯托政坛内部的派系争斗暴露无遗。就算一个人对政治一无所知,但若他知道今夜肯托各个政治团体做的一切活动,他就会明白,平日里平静地卡洛斯政局实则暗涛汹涌,明争暗斗从未停止过。
二十分钟后,贵族监察局和肯托治安局的官员极有默契地出现在肯托的大街小巷,他们或粗暴或有礼貌地仔细搜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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