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后,刺探军情的龙凤册飘了回来,对于蒋月桥两兄妹如何筹谋,如何商议着找伯爷和伯爷夫人商议的事儿都回报的一清二楚,甚至连声音都学的有七八成像。
真正让师攸宁吃惊又愤怒的是,蒋观良竟心狠手黑到了如斯地步,提议要将师攸宁杀人灭口,而后再让妹妹蒋月桥取而代之。
不过她那个见面不超过三次的便宜舅舅沉『吟』片刻后便否决了,可笑的是理由却并不是还念及血缘旧情,乃是考虑老太太前头正式带师攸宁见过外客,这般贸然下手,不单外人会奇怪,说不定还会引起广陵王的怀疑,最好还是安抚为主。
原来如此,师攸宁眯起眼睛打量床帐上顶垂着的流苏,就说前世蒋家既然都无耻到抢夺佟扬灵这莫大的好处了,怎地还知道给人寻个怀恩侯府那般好的姻缘,原来根由在这里,安抚吗?
从头至尾站在一旁的蒋月桥母女都没有任何异议,似乎被他们几句话就摆布的来投亲的少女不过是个可以随意处置的猫狗。
正在此时,紧闭的门从外被砰的一声推开了,门外的少年黑眉俊目英气勃勃,从国子监回家的喜悦还凝结在眉梢,可蒋观砚张张嘴,想不出听了方才那一席让自己骇然的话之后,他该作何反应,只呼吸急促的道:“你……你们……,表妹她是无辜的!!!”
“砚儿!”伯爷夫人看着幼子惊惶后义无反顾逃走的背影,惊怒、惧怕、狠戾的神『色』轮番儿在面容上的流窜。
“拦住他!”作为父亲的伯爷大喝一声。
蒋月桥气急败坏,蒋观良反应很快,抬脚便追了出去。
有风在耳边呼啸,熟悉的景致从眼前略过,下学回家听见这龌龊谋算的蒋观砚恨不能就此死过去,热血纯直的少年此刻的世界崩塌了,那般魑魅魍魉般的行事,真的是他相伴十几年的家人吗,宽和的父亲,温柔的母亲,骄横但直爽的姐姐,fēng_liú些但护着他的兄长,难道都是假象吗?
外祖母不一样的,外祖母最疼表妹了,蒋观砚就像抱着救命稻草一般跌跌撞撞的往松鹤园跑。
“你放开我!”松鹤堂门前,被追上来的兄长揪住后背衣裳的蒋观砚甩身一摆就要挣脱:“你不配当我兄长!”
这般挣扎着,蒋观砚扯着脖子喊:“外祖母,外祖母你救救孙儿啊,外祖母……”
一切像前世一般的发生了,松鹤堂中,喝退下人的蒋老太太将小孙子护在身后,狠狠的跺着手中的拐杖:“如此不成体统,到底发生了何事?”
封门闭户的屋子里,除却蒋观砚依偎在祖母的脚踏上外,伯爷夫『妇』、蒋观良、蒋月桥俱跪在地上。
蒋观良狠狠的瞪了天真的坏了事的弟弟一眼,恨不能掐死他,他决不允许任何人破坏他这次飞黄腾达的机会,这些日子他受够了冷眼和嘲笑,只要能搭上广陵王,只要一个机会……
“蒋维城,你说!”蒋老太太怒极,连名带姓的对儿子喝道。
昔日的蒋国公,今日的蒋伯爷,这些日子蒋维城何尝没有因巨大落差而暗自嗟叹,早已下定决心要攀广陵王这座登云梯。
他隐去了想过要致外甥女于死地的细节,将事情吐『露』的一干二净,而后膝行向前几步:“母亲,儿子也是为了咱们府里好啊,玄武大街上卖烧饼的一日都能见到几个达官贵人呢,咱们家往日便罢了,如今遭逢此劫谁又看得起来,不说儿子与母亲如何,家里几个哥儿、姐儿日后出嫁、娶『妇』总得要考量门第,儿子实是没有办法了!”
蒋老太太看着亲子,不过三十几岁的人,这几日生生老了好几岁,她原本就『色』厉内荏的面孔不由便软了几分:“扬灵是个好的,若是她,即便有那飞上枝头的一日,难道还会忘记咱们不成?”
虽说府里落魄了,但蒋观砚『性』子好功课也不赖,在国子监倒并未受到家里降爵多少波及,甚至还在心中偷偷想过,等自己再大些了就去从军,风风光光的将爵位挣回来给祖母和父母亲,此时见自己一向崇拜的父亲呜咽挫败至此,不由讷讷,自己做错了吗?
“母亲说的不错,扬灵对咱们,对府里是知道图报的。”伯爷夫人一张风韵犹存素来良善的面容带着忧虑:“可是那孩子『性』子软糯,身子自幼又弱,若是……反倒是害了她。”
小心觑着祖母若有所思的面容,蒋月桥暗暗道,还是母亲有办法,这事儿八成是成啦,满府里能当得起重任的也只有自己了。
蒋观砚有心提起听到的,父亲与兄长曾起意要害死表妹的事,可是对上母亲哀求的目光,那话便哽在嗓子中出不来了,他捏紧拳头,一双寒星般的眼就此蒙尘。
祖母如今知道了,至少会护表妹安康的吧,蒋观砚心道,这样想着终于能让他心中舒服一点了,可是表妹何其无辜,原本该属于她的尊荣富贵,难道就这样被一群不相干的人决定?
良久后,蒋老太太颓然低语:“我的娇娇儿啊,母亲对不住你了!”当初没有教好你,让你被人拐带勾引早早便去了,如今你的女儿,我还要自私的夺取原本应当属于她的福气。
人老成精,沉浮几十年精明如蒋老太太,即使儿子、儿媳再如何扮弱叙愁,难道真的就没有一点私心吗?
可外孙女再亲,终究亲不过这一座偌大的府邸。
蒋老太太浑浊的眼狠狠的盯着跪在地上的儿子媳『妇』、孙子孙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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