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口想说话,却听见自己哽咽的一声低嚎,眼泪接二连三地掉落,哭的难看至极难听至极,万俟笙低哼一声,先给她摸了一把泪,又紧紧按在自己的怀里。
凝兮动了动身子,听见他一声闷哼,似是极力隐忍着什么,却又慢慢变成一丝叹息。
关于君洛的死,万俟笙从始至终都没有多说一言。
但他却是没有从前那般容易生气了,总是沉默的看着凝兮的脸,有些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头发,拖着半好的身子忙东忙西。
“或许主上也对摄政王的死很悲伤。”霁月说。
凝兮呆呆站在大街上,看着盛大的下葬队伍没有说话,她穿了一身白色的丧服站在门口,头顶的白带随风飘扬,一不小心挡了一官兵的眼,那人看也没看,伸手就推了她一把。
她踉跄几步,被霁月牢牢的护住了。
“小心你的狗命!!这可是摄政王的丧事!你们就是办丧也得往后站!”那人骂骂咧咧的瞪了她一眼又气势汹汹的走了。
她没说话,静静的目送送葬队伍走,那偌大的金丝楠木棺材可是金贵的象征,里面却不知道躺着的是何人。
君洛的尸体已经被他们带回来了,君雾却还是丝毫不差的办了葬礼,风风光光的说摄政王抱病而死,还赐了个什么风光的封号。
休言站在凝兮身后捂着嘴泣不成声。
棺材所过之处皆是一片哀恸。
她闭了闭眼,回身看着自己身后的紫檀木棺材,莫名觉着有些寒酸。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队伍从天边消失,还隐约能听见断断续续的时候,她才挥挥手让他们启程。
沈良之带着白色面罩,端着一个没有名字的牌子,平静的踏在满是铜钱的地上,看了热闹的人纷纷散开,谁也闭关不出,大街上也就他们几个送丧的人,方才那般浩大的一场丧礼不知道为谁所办,真正躺着的人却化成一缕灰躺在了这棺材里。
她哭累了,沈良之亦是,唯独休言一路上低嚎不断,哭湿了好几张帕子。
万俟笙已经寻好了地方在远处等着,站在一个大坑旁边,穿着雪白色的袍子,素净得都不像是他了。
“下葬吧。”
“再等一等。”沈良之抬手,偏过头让人将棺木打开,又从衣袖中掏出了一张纸条,压着凤戒。
凝兮微微蹙眉,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心中破土而出。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沈良之平静的看着骨灰盒,不顾休言惊恐的眼神,也不顾旁人怪异的目光,把写着娟秀小字的字条放在盖子上,凝兮定睛一瞧,却是惊惧不已的后退了几步。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这是她第二次看见沈良之的字,娟秀,像是女子的小楷,缠缠绵绵之间皆是情意,她本来以为,当初她穿越之前看见的墓,看见的字,都是靳凝兮的。
“君洛给打造了两个棺木,每一个都刻着你的名字。”沈良之蹲下身,修长的手指拂过上面的小字,一笔一划,皆是君洛对她的爱慕与疼惜。
犹如惊雷平底起,她慢慢睁大了眼睛。
“他本来想同你合葬的,眼下,用这个棺材,最为合适了。”沈良之说。
愕然陡然在心中放大,以至于她的身体微微发起抖来。
怎么可能?
她穿越之前挖到的墓——
竟然……是君洛的。
...
摄政王的死震惊了整个羽国,人们皆叹息一个为国为民的好王爷殒命哀悼三天之时,林嫣若还在她的地方安静的养着病,等着自己有朝一日被父亲救出去,又将手中的信反复看了好几遍,最后才将它丢道炭盆里烧了。
养心殿内,君雾一手持着右玺一手持着左玺,改了印泥合并在一起印在纸上,“受命于天”的字样印在上方,于字却是对不上。
他咬牙,又不甘心的摁了好几个字样,于字都与旁边的字有所偏差。
这他娘的当真是个假玉玺!君雾愤怒得几乎咬碎了一口牙,手一举起来,泛着凉意的玉玺刚欲砸地,门口便多了一道敲门声。
“皇上,国丈求见。”
砸下来的弧度戛然而知,君雾神色一敛,将玉玺收了起来。
“进。”
国丈此番为了林嫣若而来,自己的女儿被人指控说是又失妇德,远在外地的国丈坐不住了,急忙忙的赶来连口水都没有喝,直达养心殿来了。
君雾自然知道此人来者不善,却是拿捏好了笑意迎接国丈到来。
万俟笙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眼睛里跳跃了一丝火花,依靠在软榻上吃着凝兮手里的蜜饯,又笑得像个狐狸:“哦?那照你的意思是,国丈是有备而来的?”
沈良之不禁冷笑“看来是来者不善,应该是想搅烂羽国这国家的一滩浑水。”
墨寒愣了一愣,偏过头看了沈良之一眼。
脱下官袍的沈良之穿着一身黑色的袍子,手里面敲着白色的玉骨扇,同从前一样看似风.流,只是眼睛里时不时撩起的杀意总会让人看了心颤几分。
君洛一死,沈良之的御史便也没有什么做头了,直接反向倒戈在了万俟笙这边,对皇上对于他府里莺莺燕燕的处理视若无睹,成日带着‘我要杀了当今皇上的气势’穿过平民区的大街小巷,惹得一群百姓胆战心惊。
“搅烂了浑水我们便在一旁乐得看戏就是。”万俟笙慵懒的眯了眯眼,对凝兮递过来的药碗略有躲避,悄悄的掐了下她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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