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所有人都那么的想让他死?因为他不详,因为他冒充凌轩之活了下来,他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狡诈的抢来的,他杀了该杀之人,他从来就不觉着自己的做法是错的,但是却也因为做了这些事情,他就应该死么?
风乍起,灵堂里的白凌被吹得翻飞,又卷开他身上少女的发丝,苏滟歌通红的眼睛里满是恨意,咬牙切齿的看着他,恨不得对他生吞活剥:
“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死啊!!”
万俟笙猛然惊醒,身子一颤,眼前好大片的黑涌上来,好半刻才渐渐清明。
原来是梦。
可他怎么又会梦到那些从前事儿。他亲手下的毒,看着林氏喝下去,第二天去服的丧,苏滟歌哭着喊着扑上来,最后打得手都疼了,也没有人来拦着她。
他懊恼的伸手抹了把额间的冷汗,抬头看了眼这熟悉的屋子,那种昔日的窒息之感渐渐地将他包围,那画卷上的女人那种温情似母,那种目光,在当初他年少的时候,也对这眼神有许多许多的贪婪。也想贪婪这温情的母爱,最后也亲手折在了他的手里头。
现在冷清于一身,唯独剩下的情爱给了枕边一人。
凝兮均匀的呼吸还在耳畔,万俟笙抬头看了看,看她睡得正熟的模样儿,伸手揉了揉她的脸。
从来没有人教过他善恶之分,他一直以来都是为了自己而活,就连对她从一开始都是...眼眸微动,含了月光的眸子卷着一bō_bō翻涌的暗潮,痴迷的看着眼前人。好一会儿之后,他才起身推门而去,见头顶上温柔的月色映着地上的一片银白,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的雪,以及不属于他与靳凝兮的两个人的脚印。
微微蹙眉,万俟笙扭头就对上了一直站在侧面的人。
九潇与墨寒并肩而站,也不知道已经到了多久了,身上也染了点白雪,看起来很是搞笑的看着他。三人一照面,九潇就拱手跪了下来
“主上。”
墨寒紧皱着眉头,咬咬牙,也跟着跪了下来。
“属下来迟,还请主上赐罪。”
他额边有细细碎碎的汗珠,九潇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见这男人如此正经的模样,一点方才对他的浮躁都没有。
啧啧,真是差别待遇。
万俟笙挑眉,扫了一眼门,未再多言,迈开步子就走了出去,九潇与墨寒随之在后,三个人里这里头远了点儿,万俟笙才平静开口“你只当你不知道,素日里,她就算是叫你与我作对,你也照做就是。”
墨寒神色一凛,拱手应是,却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主上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主子?”
他也是才发现这戾公公就是主上的,九潇一早就替代了天寒的位置,暗地里替主子办事儿,所以他不知道,更不认识,也没有想到主上竟然想了这么一出来跟主子沟通感情。他现在已经是主上赐给主子的暗卫了,也要事事以凝兮为主。明明主上就在身边,主子却还不知道。
有点替凝兮委屈。
万俟笙岂会看不出来墨寒脸上的些许埋怨,毕竟是在自己身边办事儿好几年的人了。不过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道:“若是她知道了,事情怕是会更多,我会找一个合适的时候同她说,这段日子,你且好好护着她,她有什么动作,你就私下与九潇说就是了。”
九潇大喜,但脸板得正经“九潇听命。”
墨寒微微蹙眉,没有多说什么,拱手应了,抬头看万俟笙又重新要回屋子,心念一动,他从一侧拽来了同九潇一起找来的银炭。“主上,可要烧炭?”
盈脉小筑里头可是冷得很,他见主上浑身未着外套,也知道了他定然会是把外衣给靳凝兮了,只是他不出来,他与九潇也不敢擅自进去看,只能傻傻的等在门口,被雪落了满身。
万俟笙挑眉,看墨寒手里头的银炭和炭盆,伸手就接了过来抱在怀里,淡淡的回了一句话“你们回去吧,孤明日会送她走。”
等眼前的人不见了,九潇才一扫一本正经的模样,捅了捅墨寒木头似的僵硬身子“你看,我说什么了,你的主子没事儿。”闻言,墨寒皱眉,横了他一眼,转身就往出走。
此等冷漠的态度看得九潇一怔,迈开步子跟了上去,像个喜鹊一样叽叽喳喳的在他身边晃悠“你怎么了?你是左护法,我是右护法,只不过你现在跟着靳主子,我跟着主上,咱俩是一家人啊?”
“谁跟你是一家人?”墨寒沉了脸,见眼前白白净净的男人甚至比他小三岁的男人竟然比他还要厉害,还轻易地成为了左护法,他这心里头不知道怎么的就气的慌!
可能是因为嫉妒!
但是身边人却不是个会看脸色的,笑呵呵地说“以后咱们就能多多见面了,左护法。”
空无一人的大路上,墨寒脸色登时发黑,瞪了眼身边的人“若不是因为命令,我们还是不用见面的。”最后咬牙切齿的补了一句“右护法。”
这称呼好听,九潇点点头“我们之间无需这么客气,你叫我九潇,我叫你墨寒。”
“……”他不再说话了,只加快了步子打算摆脱了身边叽叽喳喳的人,心里头思绪跟团乱麻似得,也来不及捋一捋。
银炭由一堆无人看得书引起,万俟笙蹲在门口捅咕了一会儿,见烟小了才推开门放在了软塌旁边,又伸出棍子捅了捅,听着轻微的毕剥声,扭头看了看身旁的人。
枕梦榻间,雪下共眠。万俟笙凑上去稳了稳她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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