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发去元书拍戏所在的深山之前,虞玑几次想要告诉莫寒宵自己已经怀孕的事情,但是不知是不是受了那个经久不忘的噩梦的影响,虞玑总觉得不安、冥冥之中有一种会再生变故的感觉。
而且那时候,在莫寒宵的爷爷莫清鹤去世时被莫寒宵逼迫到国外去生存的莫嵘突然重返燕城,莫寒宵一方面为了给候孝秀寻求名医、另一方面还要与莫嵘周/旋,虞玑便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已经怀孕的事情,以免给莫寒宵添麻烦、甚至让莫嵘的人抓到把柄。
她一心想要等“尘埃落定”,等虞晚音真正“放下屠刀”、等莫寒宵解决完莫嵘所带来的困扰,所以她带着自己怀孕的秘密,独自去了元书身边。
但是在第二天,楼郁霆就安排车子送了一车保镖过来。
不知是不是元书跟楼郁霆透露了什么,楼郁霆还特意安排了一名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医生过来。那名医生除了夜间休息的时候,其余时间几乎全程跟在虞玑和元书身边。
那一晚,那名副导演出现在房间门口,邀请元书和虞玑去河边烧烤往前的半个小时里,那名医生还特意给虞玑检查过身体,说虞玑营养不好、胎象不太稳定、还借了民宿家主人的厨房,亲自给虞玑熬了一碗中药。
然后,那名副导演来了,邀请她们去河边烧烤。
但是,元书兴致不高,拒绝了两次。
虞玑不忍心看到元书一直这样闷闷不乐,所以极力劝她。
她当时以为元书是被她劝得心动了所以才答应出去,可是很久以后她才明白,当时的元书大概是抱着和她一样的心思,也怕她虞玑在这深山里闷着,所以才答应她去河边烧烤。
正是因为她和元书彼此都把对方放在很重要的位置、总是替对方着想,所以才进了别人的圈套、酿成了那样刻骨铭心的后果。
但后来虞玑也无比庆幸,庆幸当时元书被她劝了出去,更庆幸当时的自己因为怀孕而没有吃任何的食物。
否则,那一场悲剧里,元书一定会被伤害得万劫不复、再无生还的可能。
只是,后来的很多年,她仍旧会在深夜,在噩梦里一次又一次地重新经历这件事,然后大汗淋漓地醒来。
又是一次深夜,虞玑从噩梦中醒来、惊坐而起。
茫茫然地坐了会儿后,虞玑赤脚下床,踩着冰冷的地毯,缓步走到床边。
纤细苍白的手指拨开纱幔,向外看去,雪花在夜幕里静静地飘落。庭院的草地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雪。
已经是冬天了呢。
虞玑弯了弯唇,一时兴起,转身拿了件羽绒服穿上后,轻轻地推开卧室门,轻手轻脚地下楼。
可是她才走到玄关处,客厅的灯突然就被人摁亮了。
虞玑抬手遮了遮眼睛,适应光线后抬眸去看,果然看见身材颀长的男人站在楼梯拐角处,正盯着她看。
男人一边缓步朝下走,一边柔声质问她:“又要偷溜出去看雪?”
听见男人的问话,虞玑那原本纯澈如精灵般的大眼睛倒显得有些空洞,她默了默后才轻声答:“我喜欢雪。”
男人轻轻地喟叹了声,随即走下来,无奈地道:“也好。不过你现在这儿等我,我去给你拿围巾和帽子。”
虞玑看了眼外面的雪景,乖顺地点点头。
男人握了握她的手指,转身上楼。
他拿了虞玑的帽子和围巾后,刚要下楼,他的手机铃声在书房响了起来。
他看了眼仍旧乖乖等着的虞玑,这才放心地去书房接了电话。
“妈,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是不是孩子又闹了?”
“那倒不是。弗儿跟玑玑已经好几个月不见了,孩子年龄小,估计都快忘得差不多了,现在倒是粘我得很。”中年妇人叹了口气,“我刚起来给弗儿盖被子,就再也睡不着了。……妈就是想问问你,你对以后有什么打算?难道就准备这么藏着孩子,带着虞玑这么不明不白地过下去吗?你总要为你自己打算打算啊,你也不小了,你……”
“妈。”男人笑着打断中年妇人,“玑玑也醒了,现在正在楼下等我。我答应要带她去赏雪,就不陪您多说了,您早点睡。”
挂断电话,男人在原地站了好几秒钟,这才展唇笑了笑,拿着虞玑的帽子和围巾下了楼。
……
燕城。
大雪。
这已经是虞玑失踪以后的第三场初雪了。
莫寒宵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捏着杯咖啡,身上只穿了一条黑色西裤和一件黑色衬衫。
秘书推开门,身穿毛衣外加裹着大衣的楼郁霆从外面进来,满身风雪。
莫寒宵回过身来,微勾唇角的时候唇上的那抹小八字胡将他的气质勾勒得成熟而邪肆,像极了永不回头的浪子。
楼郁霆脱下大衣,随手递给一边的秘书后,自顾自地在沙发上坐下来。
莫寒宵单手插进口袋,将之前沉思时随手戴在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藏起来,笑意绵展地在楼郁霆对面坐下来:“元书已经有七个月身孕,你怎么还有空到我这儿来?”
楼郁霆掀眸睨了他一眼,似是随意地说了句:“你看着倒又像是瘦了。”
莫寒宵脸上那不羁的笑容一僵,随后笑弧越拉越大:“怎么?现在倾城绝世的元书都满足不了你了,开始打我的主意了?”
楼郁霆没接话,接过秘书端过来的咖啡,姿态优雅越加衿贵。
莫寒宵后靠进沙发靠椅里,变得正经了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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