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明月照流水,危檐华灯遍罗绮,景凝抬头盯着钟府朱门,又左右观望街角与围墙。府中宴席方罢,车马陆陆续续离开府邸,街上醉酒的宾客三五成行。
武力胁迫可以短时间让他人屈服,但距离臣服还有很长距离。
她时间紧迫加上本就没有调教心思,只求停留在西荒城这段时间这位性格和天赋都非常糟糕的向导不会背叛,于是严密的监控成为最方便且保险的办法。
人多眼杂,翻围墙进去风险与收获不成正比。
她抓住钟泽的手臂侧身道,“希望钟府三公子的身份不是捏造,从正门进去吧。”
钟泽腕部的青肿并未消退,他痛苦地呲牙,却只能佯装一切正常。
走进府内,钟家三少爷的样貌和作风似乎人尽皆知,擦肩而过的宾客丝毫不顾及钟泽身份窃窃私语。
“那是钟府三公子吧,钟老爷子不是说身体有恙?”
“那当然是客套话!钟三公子纨绔放浪的性子谁人不晓,呵,又是从哪里捞了个风月女子回府上过夜!”
“连府上宴席都不参加,果真平行不堪……”
……
府内仆役急忙接引,直言老爷怒火中烧命他速去谢罪。
“虽说少爷你平日里fēng_liú快活肆意妄为惯了,但怎地……哎!老爷特意叮嘱过最近城中鱼龙混杂不要惹事,才过几天就做出此等荒唐之事!连府上晚宴都不参加!”
景凝盯向身侧。
他只字未提府宴之事。
手指搓动,赤色灵光在晶莹豆蔻间闪动。
“唔……”钟泽捂头。
“公子似乎是花酒喝太多头痛呢,或许应该先回房休息。钟公子回府的事或许该明日再向老爷奏报……”景凝忙对仆役说道。
“这……可……”奴仆犹疑。
“快,扶我回屋睡觉!”钟泽耐不住疼痛。
身份低微的奴仆自不敢劝言,低头离开。
景凝对趴下的人说,“虽然我没有问,但你对晚宴的事提也未提,是想要将自己被挟制的状况暴露?”
“不……不敢……”
“走吧。”景凝松手。
越中庭穿竹林再绕过断七折八弯的廊道,钟府在城中算不得豪门,庭院却依旧比拟景凝旅游参观过的江南院落。
到达钟泽住的三进式宅子,景凝命他支走两位年轻丫鬟,自己则半坐上雕花牙床。
虽说景凝如今修成金丹单,论实力可秒杀面前声色阴虚的家伙,但还是难以平复由灵魂前世产生的嫉妒。
家里有俩如花似玉的陪睡侍女仆,居然还在外拈花惹草强抢民女!嘶,可恶!
想本蛇半世为人加半世做蛇,到如今都还没……嘶,如今没有工具,往后也不可能……
景凝想要见到对方畏惧模样,刻意挑衅道,“怎样,公子得偿所愿是否开心,奴家可是已经躺上软床。”
坐在圆凳上的男子慌忙摇头,但心底的欲火混合怒火难以遏制。
他尝试言语上反击来转移情绪,“景姑娘居然嚣张到明目张胆进入钟府,就不怕我玉石俱焚同归于尽!倘若彼时我在屋外喊上一句……”
景凝心中只觉好笑,若真有舍命的勇气,又岂会等到此刻再说。
稍微夸张言辞,“既然敢进得此院,本姑娘自有充足信心,休提区区钟府,就是西荒城城主府怕也困不得我。”
钟泽将信将疑。
景凝不再废话,掌握对方性命,自然要将剩余价值压榨得干干净净。
连忙唤其取出记载有【止心赤魂锁】的道法残卷。
钟泽翻箱倒柜取出本薄薄的册子,年代久远且破损不堪,连字迹图案都难以辨认。
她借着烛光观赏。
纸面上的法术秘籍并非依靠表象文字和图案,而是通过玄而又玄的意境传递。
法术并非符纸上一串固定的符号,想要完成施法,每根笔划对应的灵气盈虚,每次勾连需要的神魂倾注,都需要精准切实。
而灵气与神魂的介入使法术变得只可身传无法言述——若是用笔墨将法术所有细节罗列清晰,恐怕这薄薄的册子连分裂神魂的精密手法都无法记述!
景凝翻动昏黄纸张。
模糊的字迹仿佛有了生命,在眼前跳动呼唤,进而融成浓郁的灰黑色。
那是个衣装面孔乃至身姿全副残缺晦暗的人类,只隐约感受着正伏案哭泣。
在思念某人。
强烈的渴望令其头痛欲裂。
而作为观众的景凝感同身受,白皙的手指在空中舞动,伴随灵力的输出,青光凝聚。
啪!
景凝与墨人断开连接,手中绘至半道的符篆哗然崩碎。
没能水到渠成将法术掌握,景凝倒也没感到意外,毕竟她从来都不是天才。
只是对法术的真正用途诧异,“居然只是情人传递思念的法术,和本蛇预料的区别巨大啊……连神魂都分裂开来,难道不应该是三尸脑神丸那般极其阴毒,用来控制手下的手段吗。”
对【止心赤魂锁】兴兴致缺缺,景凝收下书册不再研究,掌握火龙术才是当务之急。
秉持着统统榨干的原则继续追问,“还有没有其他法术,或者稀奇古怪的玩意?”
钟泽作为公子哥,法宝和道卷珍藏绝不会少。
但景凝轻飘飘的命令绝无让他轻易上交的可能。
装作四处搜刮,钟泽拿出几件可有可无的便宜货。
使劲折磨应该能逼迫出珍藏,但食气初期修士淘到宝贝的概率太低,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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