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雎还以为孙云张口又要想用其他招拿走那玉牌,谁曾想竟是问那钱袋的事,那颗悬起来的心又按了下去,他可是怕极了这位师弟死缠烂打的本事,毕竟孙云在求人这方面别说是范雎受不了,就连师祖都头疼,他又有什么能耐在这方面比他师祖还强?
他只求这师妹不要在这路上给他惹事就谢天谢地了,于是便顺着孙云的话回道:“嗯,那袋子沉甸甸的,我看了一眼,大概得有几百釿,应该够我们用上几个月吧!”
刚才因为张安和孙云离范雎有一定的距离,所以范雎也猜得到他师弟师妹应该仅仅听到了他和师父之间的对话,对于那装钱的麻袋里有多少钱,应该根本看不到,所以回答张安问题时比较详细。
不过当范雎将这数量说出来时,着实让张安、孙云有些吃惊,他们虽然在山上不怎么使用钱财,但是之前像这样一下子给他们这么多的情况并不多见,怎能不觉得奇怪?
“师父是拿多了吧?”孙云张着嘴,首先提出了质疑,“几百釿不止可以用上几个月,用上一年恐怕也是可以的。”
范雎摇了摇头,接着孙云的话说道:“我原本也是这样认为的,可是师父当时还觉得给少了,但我觉得应该是师父有他的一番打算吧!”
孙云并没有认同师兄范雎的这个观点,说道:“我不觉得师父是给多了,反而我觉得师父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哦?”张安、范雎几乎是异口同声地从嘴里蹦出这个字。
对于这个小师妹的智谋和推理能力,他们二人是从未怀疑过的,他们这师妹从小对周遭事物的观察就比他们更为细致,而且她还能够通过这些细微事物分析出一些他们二人察觉不到的东西,就好比如从前在师父用一些实例教授他们兵法时,他总是能第一个推断出胜败是谁,再比如他总能够通过师父要出去云游时通过一些事推断出师父大概几时回来,所以当孙云说出这句话时,他们的注意力就完全转移到了孙云身上。
特别是已经知晓历练实情的张安,此时的他相比于范雎而言更加在意孙云接下来的言语:“这小妮子接下来会说些什么呢?”
孙云此时如往常一样,习惯性的将右手托着腮,左手放置微鼓的胸前,支撑着托腮的右手,缓缓地说道:“首先是昨天早晨,师父一反常态的亲自来唤我们起床,更为准确地说是等。我记得我和大师兄醒来的时候大概是卯初三刻吧?”说到这孙云停顿了一下,眼神瞥向了身旁的范雎,像是要再次确定一下。
范雎见孙云撇来的目光,微微点了下头。
见了范雎肯定的回答,孙云便继续说了下去:“如果是卯初三刻,那么如果是师父从他那过来至少是卯时二刻就要从他那里出发,但是我觉得师父应该不是这个点起身的,或者说他昨晚根本没有睡!师父的衣服换了,不是昨天的长袍而是一件素色曲裾,你我都知道师父的习性,他老人家生活规律得很,哪一天不是卯正一刻才醒?除此之外此时正值晚春初夏,按他老人家的性子应该是隔两日才换衣,可昨日师父才换的长袍今日就换了,为什么?没错,这些暂且可以当做师父真的是一时间心血来潮,起早了也突然想换衣了,可鬼叔鬼伯同时出现在洞内,而且还和师父有过眼神交流,看样子像是什么紧张的事,这代表的东西恐怕不是心血来潮能够解释的吧?”
孙云一边说着,一边来回的踱步,似乎这踱步能够让她的思路进行得更快,可不得不说,孙云这副托腮踱步的姿势,饶有一幅沉思智者的模样。
经过这一点拨,范雎立马发现到了一直疏漏的事情。
按现在的观念来讲,叔和伯两个辈分的顺序排行看起来很正常,但是在战国辈分排行应该是“伯仲叔季”,伯和叔之间还有一个仲,而范雎忽略的地方就是这里。云梦山上除了鬼叔和鬼伯之外确实还有另外两个同样守护着云梦山的守护者:鬼仲和鬼季,他们合称“云梦四鬼”。
按正常情况伯仲二鬼是留在山上巡视,叔季二人留在山下守着上山必经的小道口,如果山上的二鬼和山下的二鬼开始合在一起同时出现,按照以往的经验就只有一个可能:云梦山有不速之客,以至于他们需要集合人手同时行动!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师父之前的所有异常的行动都可以解释了:提早醒来不是偶然性的突然早醒,出现在他们的住所也不是为了专门唤醒他们,而是彻夜守护他们;隔天换衣不是心血来潮,而是昨晚师父也与可能进行过一定规模的冲突或者打斗,导致原来的衣服变脏亦或者什么,需要更换……
师祖的突然出现,毫无征兆的特别历练,再加上师父给了他们这么多圜钱,可以推断师父、师祖这是接着历练的幌子让他们远离这里,他们久居的云梦山恐怕要发生一件大事,而能让师父这般如临大敌应对的,除了多年前那场几乎快毁了他们这一学派的那件大事外,可能只有这一件了……
孙云看着范雎阴晴变化的脸色,她知道范雎已经完全领会到了她的意思,可是她却不知道自己将这些话说出来到底是不是对的,特别是这种他只推断出师父这些一反常态行为背后隐藏的真实,却并没有一个合适的应对方案时,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多此一举了,毕竟她原本的想法只是想着将事情的真实情况抽丝剥茧地推理出来。
三人沉默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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