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我们自以为为未知的将来做了万全的准备,可真正到那一刻的时候,才会发现自己还是过于天真了。
停电第2周,9月23日。
距离刘小胖约定的时间还有两天,南越市果如范文强所说,在停电第五天的晚上,宵禁的高音喇叭车就不见了。
当天晚上,f状态正式登场,整个南越市陷入了有史以来最混乱的一晚。
即使是偏远安静的半郊区里,也有成群结队的组织队伍开着抢来的高音喇叭车,大张旗鼓地在附近见车就砸、见人就砍、见狗也要抓两只回去煮来吃了。
幸好乐白白家便利店的招牌早就拆了的,唯有赵扒皮家倒霉一点。
池塘里的鱼被他们不知用什么方法弄走了不少,就连一向泼辣的赵丽丽也没敢伸出脑袋来骂上两句。
那时所有人都躲在屋子里,别说出门,就是窗户都不会去开一扇的。
生怕弄出什么动静,被人给盯上了。
无关英勇和胆小,这种时候任何一个长脑子的人都会选择安静地待在家里,等待最混乱的时刻度过。
在第六天的晚上,万星广场的商场大楼着火了。
火势滔天,染红了半边蓝天,将黑夜照得敞亮,借着风,一夜之间烧掉了四栋大楼,其中最高的一层,有足足十八层,里面住满了人。
那天晚上,除了火焰腾烧的炙热以外,只剩下惨叫和惊呼声。
人们各自站在自家的窗台前,借着火光或惊恐、或慌张、或担忧地看着戏,你无法说他们是世态炎凉的,也无法说他们见死不救,他们能怎么办,想怎么办,又如何能办?
唯一不同的是,从前有专业的人去救,现在没有了。
从前事故一结束,大家就会知道,今儿的火灾是什么什么原因,死了什么什么人,伤了又什么什么人,又有哪个消防员见义勇为地牺牲了或受伤了。
如今么,谁死了?不知道。
死了多少人?不知道。
有没有人去救?也不知道。
到第二天早晨,沸沸扬扬的传闻就已经传开了,具体死了几人不晓得,只是听闻那几栋起火的大楼底下,堆满了从楼上跳楼逃生被烧得焦黑的尸体。
是的,他们即使跳下来也没有逃过一劫。
也有的说那天晚上有几个消防员曾自发地进入大楼救人,但没有人见到活着的人从那里面出来,出来的,也被守在楼下的暴力组织杀害了。
那个晚上,放荡的惊呼声盖过了火灾里惨死之人的喊叫声。
人们曾几何时注意过,其实自己是群居动物,没有他人的帮助,是很难生存下来的。
生活在现代社会这个大集体里,有太多我们想象不到的,在暗中运作帮助着我们生存的锁链,一旦这条锁链断了,我们可能才会意识到它的重要性。
就像呼吸对于人,水对于鱼,我们忽略的太多了。
当然。
你不能说,因为一场停电导致这个世界落败了,混乱了,因而人类的本质就是罪恶的,充满腐败的。
没有了法律与公正的压制,那些游走在黑暗领域里长时间遭受现实“压抑”的人释放了自我的天性,人们在那惊呼声下听到的不是人间炼狱般的惧叹,只是“我还活着”的庆幸而已。
事实是,人类的本质,就算不停电,它也是罪恶的,充满自私和腐败的。
除此以外,也没别的什么了。
一切仿佛都是“意料之中”,仅仅是“情理之外”罢了。
东村七巷里,以范文强为首,成立了一个自卫队小组。
小组成员之间必须互相帮助,互相共享一定的资源,以及物资优先内部兑换权。
起初只有范文强、乐白白、洛家成三家,后来增加了刘正国、许胖叔、郑九婆等人。
许胖叔参加自卫队小组的条件是,自主将那辆可以上路的皮卡作为小组的公共资源,车里的油大概还能跑个三五十公里。
郑九婆没有任何吸引人的资源,但据她自己说,她有个老乡是给菜市场开货车拖货的,手里有不少农产品的资源,只要范文强他们能找到这个人,大家就能弄到不少蔬菜。
所谓的老乡大概只是她的姘头之一,小组里多她一个人,也只是给她一点优先兑换的权利而已,所以大家也没有反对,姑且留着。
毕竟人多就是力量。
“你准备好了么?”银光在手中闪烁,洛家成手执一把锋利的军刀,抵在洛家佳的头顶上方。
“嗯。”洛家佳点了下头,脸上做出了一幅视死如归的悲壮表情,“开始吧。”她下定决心道。
“那我开始了。”
话落,洛家成刀子一割,瞬间揪下一大把属于洛家佳的黑发。
洛家佳心中悲戚。
呜呜……她留了好几年的及腰长发……
偏偏家里唯一的一把老剪刀钝得比老太婆的牙口好不了多少,得用刀割才行。
一把刀能剪出什么好发型?到时候还不得跟狗啃一样?
哎,但是没办法呀,不剪不行,已经整整一周没有洗头了,那头上就跟淋了头油一样的,难受又恶心。
“你们今天确定要去华东路了吗?”洛家佳问。
“嗯,据说那边的交易市场已经逐渐形成了。”
“哦,回来的时候还是要去观湖?要是去的话帮我带点细沙回来,那个过滤桶的过滤程度还是不够。”
“好。”
洛家成应承,同时一刀子下去,把洛家佳最后一缕长发折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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