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凤一瘸一拐的从被夷平的树林那边走了过来,模样怯怯,尤其她受伤后鬓发散乱,脸色苍白,神情憔悴,一手紧攥着剑,一手攥着衣角,自有种楚楚可怜的味道。
她着实没料到风雪居然会赶来,对风萧萧之前的许诺,心中既有期盼,又有惶然,不知还能否兑现,自然十分忐忑不安。
待独孤凤越过丘坡离近了些,登时瞧见她心目中最冷血、最无情、最残忍的女魔头,居然小鸟依人的让风萧萧将她紧拥在怀里。
风雪脸上浮显着一种前所未有,独孤凤连做梦都想不到会出现在她脸上的神情,她应该是冷傲淡漠之极的,怎可能会有这种娇美中略带腼腆和期盼,风致怡人的神情?
独孤凤几乎瞧得傻了,锵啷一响,“飞凤”脱手坠地。
而风萧萧和风雪几乎同时转头望来,风萧萧的目光还算正常,风雪的目光却冷得像月,寒意逼人。
这么熟悉的目光,顿时令独孤凤条件反射般的发起抖来,仿佛从前风雪对她所施加的残酷痛苦,再次重演,她双腿一软,瘫软跪伏,以额头触地,头深埋而不敢抬起,像是根本不在乎荒原上密布石砾,划过她娇嫩肌肤的锐利。
风萧萧松开怀中的风雪,干咳一声,道:“快起来罢,我答应过你的事,一定算数的。”
独孤凤仍旧伏在地上,娇躯还是抖个不停,一丁点想要起身的意思都没有。
见状,风萧萧只好转回头向风雪道:“我答应她如果这次以肯命助我,就还她自由,事实上若非她舍生忘死的拖住赵德言,只怕在你赶来之前,赵德言就鸿飞冥冥了。”
风雪轻轻点头,然后向独孤凤道:“主人说的话,你没听见?”
独孤凤强按捺住心中的狂喜,支撑着从地上爬起,一时竟喜极而泣,掩面痛哭。
风萧萧领着风雪快步走进,耐着性子等了少许,见独孤凤泣声转弱,方才问道:“师妃暄呢?”
独孤凤胡乱抹了抹泪,答道:“她替我包扎了一下,便即离开了,临走前让我转告你,说人有生老病死,物有生住异灭,盼君深入缘起,断诸邪见,必有再见之日。”
风雪面无表情,心中更是不悦。
她当初便是因为不耐智慧大师对她絮叨说教,才和四大圣僧打了起来,然后旧怨加新仇,与佛门的争端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师妃暄如今走就走了,还偏偏走不利索,留下个让人听得云里雾里的佛偈,这是什么意思?故意向她示威么?
“深入缘起,断诸邪见么……”风萧萧皱眉着眉念了遍,轻叹道:“邪见还是正观,究竟是谁说了才算呢?”
立场不同,本来正邪就不同,同样一个人,若是本族的英雄,往往就是他族的恶魔、刽子手,对与错、黑与白,从来都很难真的分得清、辨得明……
风萧萧很清楚,师妃暄之所以选择离开,八成是因为风雪的出现,令她自感失去了对形势的掌控能力,在没办法应对风雪之前,他只怕都不会回到自己身边了。
风萧萧心中不禁有些酸苦,他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般快,而师妃暄走的也这般决绝,居然连声招呼都没亲自打,实在他令很有些吃味。
风萧萧实不知师妃暄其实也满腔不舍和不愿。
师妃暄对风萧萧有情,所以剑心通明对他就无甚用处,但是对旁人可好用的很,她感觉到风雪毫不掩饰的戒备和敌意下面,还有隐藏至深的杀意,若她继续留在风萧萧身边,风雪很可能会不顾一切的先杀了她再说。
她与风萧萧情正浓时,若非无奈,自然也不愿离开心爱的夫君身边,可是风雪想要杀她,只是一种福至心灵的预兆之感,并非证据,若是说破,反有挑拨离间之嫌,所以她只能选择离开,至多与夫君保持若即若离的联系,才能让风雪无从下手。
风萧萧感叹少许终回神,与独孤凤作别,并请她尽量照顾沈落雁,而后便携着风雪,联袂往飞马牧场赶去。
一路上风萧萧归心似箭,真有种阔别家乡多年的丈夫,盼与娇妻团聚的迫切念想。
飞马牧场距离竟陵本就不远,赵德言逃避追杀时,还往南逃了很远,风萧萧和风雪一心赶路,速度又快极,不过大半日时间,便穿过周边的乡镇,来到飞马牧场外。
得到消息来迎接他的,是久未蒙面的大执事梁治,商秀珣果然还没返回,风萧萧以副执事的身份进了牧场。
他进牧场容易,进内堡也不算难,却在往后堡的路上,受到闻讯赶来的大管家商震的拦阻。
一番交谈之后,风萧萧才知道飞马牧场规矩甚严,执事主外,管家主内,平常谁都不得轻易逾越,除非获有指派任务,否则只能呆在所属院落内,不可随意走动,尤其不可进入场主所居的后堡。
飞马牧场俨然是一个小王国,后堡就好像王宫,商秀珣乃一国之主,绝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也不是任何人都能进到她的“后宫”中。
上次纯是商秀珣特许,让风萧萧以厨师的身份入得场主私家膳园,这会儿他却是飞马牧场副执事的身份,内外有别,在未得商秀珣许可之前,商震绝不会放他入内。
风萧萧正是想赶在商秀珣返回前接走黄蓉,万万没想到十步里足足走了九步,却偏偏卡在近在咫尺的最后一步上。
让他为难的是,强冲进去抢人不是不可以,但整座飞马牧场都是出自鲁妙子的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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