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风萧萧的诘难,边不负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但他强忍住怒意,并未反唇相讥,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回,身为阴癸派仅次于祝玉妍的二号人物,他何曾对什么人这般忍气吞声过?
婠婠低眉敛目,一副位卑不敢插嘴的模样,自有一种恬静之美。
闻采婷却带着香风挨到风萧萧身侧,媚声道:“容我与边长老私下说两句,好吗?”
风萧萧无可无不可的道:“你们若再敢追杀寇仲和徐子陵,莫怪我翻脸不留情。”言罢,拂袖侧身。
闻采婷神情微僵,旋即如常,携边不负走远。
水声哗哗的潭边,只剩风萧萧与婠婠二人。
风萧萧转身面相婠婠,道:“你能否与我讲讲东溟夫人呢?”
这已不是婠婠第一次被风萧萧惊到了,她一向城府极深,喜怒不形于色,此时亦难免心中震动,露出些许诧异的神色。
风萧萧在见到边不负后,突然问及东溟夫人,绝非巧合,说明他对于这两人的关系,并非一无所知,只是不知道他究竟知道多少。
婠婠迅即想到风萧萧与东溟派关系匪浅,难道两者真好到无话不谈,以至东溟夫人连此等私家秘事,都毫无保留的告知于风萧萧?
如果真是如此,风萧萧对边不负,绝不会有一丝的善意。
婠婠别过俏脸,平静地道:“事关祝师,婠儿不敢多言呢!”
风萧萧目光透远,望向潭前瀑布,缓缓道:“你该清楚,我已对你种下魔种,所以你心中想什么。我都能有些许感受。”
婠婠闻言为之一愕,仰起俏脸,往他瞧来,一对有如永远被迷雾笼罩的美眸射出不能相信的神色。
风萧萧微笑道:“放心,并不能探知你的思想,只是能感受到一些情绪的变化。比如你看着边不负时,心情就变尤其不稳,像是厌恶与无奈掺杂。”
婠婠美眸敛光,沉默不语。
风萧萧轻轻道:“我选择你做鼎炉,就需为你负责,若你半途夭折,我岂非损失更大?起码在这一点上,你可以完全的信任我。”
婠婠露出一个引人遐想的思索表情,幽幽一叹。柔声道:“圣帝是将婠儿视作禁脔了吗?”
风萧萧笑道:“各取所需嘛!”
婠婠的目光投注潭水上,射出的神色亦如破碎的水花,道:“不知圣帝还需要婠儿付出什么呢?”
风萧萧忽然露出个古怪的表情,干咳道:“你是否把我当成另一个人边不负了?怎么也流露出那种厌恶与无奈掺杂的情绪……”
婠婠嫣然一笑,神态迷人至极,横了风萧萧千娇百媚的一眼道:“原来圣帝真没撒谎呢!果然能觉察到奴家的所思所想。”
“好个聪明的姑娘,我对你越来越有信心了。”
风萧萧笑道:“你身负魔种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所以在魔种成型之前。我帮你助你,岂非也正是理所当然吗?遇上什么难解的麻烦。只管来找我,不把我好好的当枪使上几回,你就不觉得可惜?”
他这番话听着像玩笑,但其实就算称不上包藏祸心,也算得上不怀好意!
他帮得忙越多,等若介入越多。不管是对于阴癸派,还是对于婠婠个人而言,也就越发没什么秘密可言,甚至会产生一种要命的依赖感,绝非什么好事。
人一定要靠自己。当别人对你过多帮助的时候,未必真是安了什么好心,就算是一片好心,也未必会带来好的结果,就如同过份溺爱孩子的父母一样。
不过自食其力的道理虽然人人都懂,但当诱惑触手可及时,想拒绝却实在很难。
婠婠巧俏的唇角逸出一丝比涟漪更轻柔自然的笑意,好似有种洞悉一切的自信,以她低沉性感的声音道:“没想到圣帝竟这般诙谐有趣,有机会婠儿一定顺你的心意……”
待月照迷潭时,瀑布激水更显清粼,闻采婷带着香风而返,却不见边不负的身影。
虽然闻采婷解释了一番,说什么有要事离去,但风萧萧更相信自己的直觉和判断。
在听闻圣帝舍利一事后,边不负应该同两女一样动容,自然不想再与他继续发生争执,而且也有想先一步回去禀告祝玉妍,以做好万全准备的用意,毕竟兹事体大,他们也需要时间来理清思路,盘算利弊。
闻采婷见风萧萧并未表现不满,或是追问的意思,好似暗松了口气,道:“那我们便上路吧!”
风萧萧点了点头,但自闻采婷返回的林中忽然咻的一响,暗夜随即突地一亮,他转目望去,面色大变。
夜空中散开的烟花艳亮之极,形似利剑,风萧萧曾经于余杭见过,这分明是东溟派遇袭时的讯号。
他瞪向闻采婷,双目腾地闪起幽光,不见以往的诡秘,反而尽显暴戾!
蓦地,天地俱静似寂灭,手中剑已出鞘。
仿佛狂风大作,雷电交鸣,寂冷的寒光尽褪后,露出闻采婷失去血色的花容月貌。
她心惊之下,心虚之余,竟被这辉煌却恐怖一剑夺去了所有的斗志,直到被冰冷的剑锋抵住颈项,方才自惊惶中回过神。
这一剑快得连近在咫尺的婠婠都不及反应,一双天魔刃才落入掌心,便已结束。
风萧萧总算还没失去理智,一剑削掉闻采婷的脑袋,冷哼一声,左拳已击中她柔软的小腹,没入至深!
因为项上之剑的关系,闻采婷甚至都不敢用劲抵抗,不但被这一拳打得双脚离地,身子更是躬弯如虾,在空中痉挛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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