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钜子秘印的事情,除去钜子候选者,应该不会有外人知道——原来你才是墨师弟的后人。”
墨门钜子的声音没有经过任何扩音,让在场的每个人却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三十年前,墨师弟坚持要娶一个外姓女子,却始终不肯把人带回师门。师尊以为他是被学宫疆域内的世家下套控制,殊不知他喜欢的居然是个海族异类。”
“如今你们这群异类能自由上岸不被发现,只怕师弟在后面出力不少。”
“异类?”齐云啸神态癫狂,“哈哈哈哈,你们眼中的异类,如今是稷下学宫的谋士院首席弟子。人族也不过如此,学宫也不过如此!”
“你不就是个谋士院首席弟子?听起来很嚣张啊,搞得好像自己是帝师宫掌教一样?要不要那么夸张?”钟纬拖得很长,有略带慵懒的声音响起。
伴随着钟纬独特的声音,他轻轻松松跃上浮动舞台。
不光是他,卓岚影也同时现身台上。
看见两名不速之客现身,台上的海族战士发出一声嘶吼,蜂拥着朝钟纬扑过去。
“都给我住手!”齐云啸眼神一眯,语气顿时冷了三分,“是你?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我面前出现。”
“没错,是我。刚才好像听见有人在说我的名字,”钟纬笑嘻嘻道,“君子不该在背后议论他人,为了成全君子之谊,我上台来看看顺便打个酱油。”
本来钟纬是不想来的,不过老是站在看台上发呆,实在没有什么意思。
墨门弟子从看台下撤离之后,就悄悄前往附近的重弩炮台,企图利用自身的技术优势夺回炮台控制权。
为了帮助墨阳博争取到顺利执行计划的时间,钟纬自告奋勇上台。
他敢这样做的原因,细算起来有两个。
一是被弩炮封锁的街区里,只有两个最安全的地方,墨门钜子身边和齐云啸身边。
二是齐云啸跟钟纬有着类似的遭遇,其中还有一段算不上三角恋的感情纠葛。
双方拥有的共同话题实在太多,一聊起来就会忘了时间。
“你很有勇气,”齐云啸突然笑了,笑容中充满了老猫戏鼠的愉悦表情,“可惜只会读死书,缺乏自我思考的能力。你以为自己为了拯救学宫而献身,学宫就会对你另眼相看?”
“不会吗?”钟纬顺着他的话头捧哏,“我做了那么多的事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齐云啸指着钟纬哈哈大笑道:“你怎么会有这么幼稚的想法?”
“不说别人,就以你为例——在你入学的时候,是不是有人曾经对你说过,外域学生的身份千万记得保密,不要告诉任何人?他会想办法替你保密?”
回想起报名时遇到的万世通,钟纬坦然点头道:“没错,我确实遇到了。”
“你以为一个负责收钱报名的弟子,会有这么大的权力上下其手,不仅敢瞒师尊还敢瞒同学?”齐云啸语气中多了几分嘲弄。
事情真相当然不是这样,万世通的做法肯定得到了高层的授意。
但这句话钟纬不能说,最起码不能让人听见这个结论从他的口中说出。如果他敢在公众面前翻学宫的黑账,将来下场跟齐云啸没有什么区别。
为尊者讳、为长者讳,是东西方文明的共通礼仪。
比如说,托尔金的《魔戒》三部曲中,比尔博的魔戒来历是他在山洞中无意间捡到的。
但是在比尔博的自传中,他坚称那是咕噜姆送他的礼物。
别开玩笑了——咕噜姆都被魔戒迷失了心智,它会舍得把宝贝送出去?
佛拉多知道事情真相吗?
他当然知道。
但是对不起,不管是他的回忆录还是山姆的回忆录,都沿用了咕噜姆赠送的说法。
出于为长者讳的礼仪,谁也没有改这个说法。
反倒是咕噜姆对小偷的控诉,距离真相并不遥远,可偏偏无人愿意取信。
所以,万世通师兄,对不起了。
既然你要帮学宫做黑账,那就把这个黑锅一背到底吧!
“他为什么不能上下其手?”钟纬反问到,“域内学生读书不收钱,一个域外学生的学费就是二十两黄金。只要操作得当,瞒报一个学生就能捞下二十两黄金的外快,瞒下十个就有二百两黄金,何乐不为?”
此言一出,岸边听众顿时大哗。
比起齐云啸的实话实说,钟纬泼污水的言论更让人觉得可信。
二百两黄金啊,无论放在谁面前,他都可能心动。
齐云啸眼角余光扫到了岸边众人的反应,他不怒反笑:“果然是巧舌如簧,光是你这张嘴,就价值千金。”
那是当然,专业洗地水军、兼职键盘侠喷子说的就在下。
在网上混了那么多年,谁还没有学到一点颠倒黑白的本事?
钟纬心中补充了一句,他依旧笑着说:“哪里哪里,是齐学长的证据经不起推敲。”
齐云啸冷哼道:“岸边的每一个域外弟子都是一样。你们以为自己的伪造身份做得不留痕迹?实际上学宫对你们的来历一清二楚,之所以没有戳破你们的谎言,是因为还没到时候。”
“自始至终,学宫都只把外域弟子当成门下走狗来看待。他们从中挑出合适的人,在关键时候揭破他们的身份,用种种手法逼他们加入巡狩宫,逼他们戴罪立功。”
“所以啊,域外弟子的唯一用途,就是冲锋陷阵去送死。”
“一个多月前,巡狩宫围猎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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