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至深,窗外皓月当空,盈盈月光正柔和地倾洒在身上,满是诗情画意。
慕容白与满天星分别睡在阁楼最靠窗边的两张木床上,沙婉婷则睡在楼梯边的隔间里。
入住新地方,大家都未免有些莫名的兴奋感,满天星便与慕容白畅所欲言,高谈阔论起来。
沙白镇总人口三十五万人。
乃重镇,大镇。
其中,常驻捉妖人约有八万。
若说卢三是靠尾随而窥探到满天星的具体住址,那么,凌云女宫的巍女官想要在茫茫人海中寻到她惦念已久的慕容白,恐怕就得多费几番功夫了。
早在慕容白一行人吃晚饭的时候,巍女官便已踏入沙白镇地界。
她一身绯色绫罗战袍,手持百花冥铃,脚踏青叶莲花靴,头戴万华冠。
百花铃冥响,群蛇潜出洞。
“寻叶香!”巍女官茅指按在唇边,轻吐兽语。
方园一公里以内的蛇洞,万千大小蛇前赴后继地向镇内绵延而出。
大约两个多时辰后,巍女官随即锁定小鸡巷第七间骑楼。
巧的是,卢三也在同一时间潜伏到了门外,他身上不光带着两把寒光四射的杀猪刀,还有几道高价买来的定身符。
见着月色沉暗入云,卢三便决定撬门而入。
普通居民家的骑楼木门,只有一道木栓横着扣架在凹槽里,是种极其简陋的锁头。
卢三很轻松就能把杀猪刀插入门板裂缝中,上下夹着取下木栓。
进入屋内,他凭着长期夜伏的本事,摸黑找到通往阁楼的木梯。
这次,他不敢再像从前那么鲁莽,骑楼不是旅馆,也没有韩忠与阿东的配合,单凭自己的脑瓜,根本不能马上判断他们会将银元宝放在哪个地方。
最笨的方法就是地毯式搜索。
到达二层阁楼,卢三憋着紧气息,开始摸索起来。
忽然,他摸到一条冰凉凉的长绳,想着能防身用,便将长绳紧抓在手中。
继续向前,他又摸到一道布帘。
卢三记得公子哥出门时带着一个女孩,听到浅浅的呼吸声,他料定布帘后一定是女孩睡觉的地方。
想着他们未必会把钱财放到弱女子身边,便折身换了个方向,继续猫腰向前摸。
来到慕容白与满天星的房间里,总算能借着微弱的光线,看清房间结构。
这房间不大,两张木床紧紧相连,每张床尾各安置着一个衣箱,衣箱上摆放着二人的外袍。
床与衣箱间,各放两把八仙椅子,此外便再无它物。
卢三得意地笑起,那两只大衣箱总有一只是放银宝的,他舔舔干巴的唇皮,满脸尽是贪婪。
再看床内,满天星与慕容白还在香甜酣睡着。
卢三扔手掉上的冰绳,蹑手蹑脚地走到其中一个衣箱前,正准备抬起箱盖,只觉脚踝不知被何物死死缠着。
他低头看去,一条三指粗的银环蛇顺着自己的小腿向上攀爬。
“啊——”卢三没能忍住,惊得大声叫起。
惊得慕容白唰地一下,从床上腾起,鱼跃至衣箱之上,他双目锐利有神,不知何时拔出的梨木剑,正死死抵在卢三的肥脖之上。
“什么人!”慕容白把剑身往卢三的皮肉里压去,鲜血顿时渗到剑上。
卢三吓呆了,上有剑,下有蛇,半天说不出话来。
“再问一遍!你来做甚!”慕容白的厉声质问,把满天星吵醒了。
满天星坐在床沿边上,一眼就看到卢三抖得筛糠似的,神情扭曲,脚上还有条蛇,很是惊讶:“握草!小偷!”
又醒一个,卢三简直要崩溃了:“大人饶命,我…我就是想借点银子…就算有罪,也不该死罪啊。”
“原来前几日少了六块元宝是你干的。偷了再偷,不知悔改,还敢求饶!”慕容白依然将剑身压在他的脖子上,对于盗贼,不必心软。
只是说话间,身后传来沙婉婷惊恐的喘息声,慕容白知道吵着她了,这才将剑稍稍挪开些。
捉妖人大都会在妇孺面前禁忌血光。
卢三趁势继续哭求道:“公子慈悲为怀,求条生路,我敢保证今后不再偷盗任何人家的一针一线。我上老下有小,若不是幺儿患病吵着想吃米粥,我也不会干这坏事…还有我家老母亲吃了几个月的甘豆叶汤,大便都拉不出来…大侠,好汉,饶我一命吧,您放我一马就是救了我全家啊!”
卢三江湖混多了,很是了解公子哥儿们,大小姐们耳根子软,只要哭穷卖悲惨,多半都会勾起他们的同情心。
再说,他的真实家情况虽没这么惨,却也八九不离十。
慕容白见着卢三神情诚恳,信誓旦旦,多少也有些于心不忍,他收起剑,从衣箱上跳下来,说道:“我可以现在饶你不死,但明天天亮,必须去衙门见官。”
“啥!不要啊,公子!菩萨老爷,见官跟送死有什么区别。”卢三欲哭无泪:“那你还不如现在就杀了我,不然就让你家蛇精一口毒死我算了,好歹有个痛快。”
“蛇?!”慕容白低头望去,这才看到卢三腿上那条银环蛇。
蛇头攀至卢三的腰上,正对着慕容白口吐信子。
“不是我的蛇。”慕容白转脸看向满天星,低声叫起:“天星!快去保护婉婷!”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满天星飞奔到沙婉婷身边的时候,窗户外哗啦地窜进更多蛇精来。
一时间,整个房间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满天星拉着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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