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贤莫名其妙:“这才八月不到,暑气正热呢……”
方其瑞却不理,只叫吉祥她们退出去了,一把从背后抱住她,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里:“冷。”何家贤冷不丁被他这么一抱,脊背都是麻的,心里小鹿乱撞,无法思考。
方其瑞自顾自在她身上闻闻蹭蹭的,暧昧缠绵,何家贤不知道该怎么办。推开吧,怕他再或是因什么缘故受了委屈,到她这里来汲取温暖;由他这么抱着亲昵?自己浑身不自在,难受得紧。
只觉得方其瑞的胳膊箍得越来越紧,她的心也跳得越来越快,砰砰砰的要蹦出胸腔,脸热的几乎要烧起来——她还从来没与男人这样亲热过。
急忙一把推开他,立时低了头用头发遮住红扑扑的脸颊:“我有东西给你。”
方其瑞有些不满,却在瞧着她局促不安时有些明白,带了三分笑,眼睛眯眯。
待把笺纸上的文章读过一遍后,三分笑变成了十分,眼睛眯得只剩一条缝:“娘子心疼我?”
何家贤只扭头向里躺床上睡了,并不答话,这种话,他说的那样轻佻,必然是越说越燃起来的。
方其瑞却脱了外衣上床来躺着,伸出胳膊从后面揽着何家贤:“娘子若是真心心疼我,何不多疼些?”
便稍微立起身来,悉悉索索得换了姿势,俯身去亲她的耳朵。
何家贤浑身像触电一样弹跳起来,嗖一下窜到床尾,像是被猛兽咬了一口,满脸酡红,粉面含春,眼睛警惕得瞧着方其瑞,却在他看来潭水深幽,里面波光潋滟。
他当然不会解读成欲拒还迎,他的小娘子还没这个经验和手段。可是却又别有一番风情,令他欲罢不能。
他上午就听说何家贤找陈氏把他身边丫头都要要走了的事,阖府上下都议论,说何家小姐不是知书达理,贤惠淑良么?怎么醋坛子这么多,一点儿也不大度宽厚。
便又有人说:贤良淑德也要看什么事,若是新婚之夜碰都不碰自己一下,偏身边带着三个妙龄丫头,任谁也咽不下这口气的。
……一时之间各种说辞都有。
又听说纹桃虽还是大丫鬟的份例,却坐了冷板凳——单独在房间里做针线,却不许进屋伺候。
越发觉得他的娘子,恩,比他看上她的时候,更加有趣。
一直被强压的躁动,便蠢蠢欲动起来,径直来找她,却又白得了一篇文章,不用问,也知道她该殚精竭虑,苦思冥想——作的那样精彩,上位者的思想揣摩地很精准,估计连先生也说不出什么不好来。
亏他先前还小瞧了她。
她只是不懂,并不是不会。她需要时间学习。
再看时,他的小娘子已经下了床,穿着单薄的中衣立在矮榻边上,旁边是一个簸箕框子,里面装着做针线的活计,挨着她手最近的,是一把剪刀。
他蓦地想起掉在方香铺门口的那把剪刀,忍不住便笑了起来。
带着剪刀去找他,她意欲何为?
是要杀他,还是在她面前自杀?
庆幸那日没见到,否则,她还真不一定会嫁过来。
万幸万幸。
抿嘴而笑,他迈出长腿下床,靠近再靠近,贪婪得闻嗅着何家贤身上不施脂粉清爽的味道,何家贤早已经把剪刀拿在手中,哆嗦地抵着他的胸口:“……我要……急……急了……”
方其瑞越发觉得好笑,话都说不稳当还敢威胁人,便伸出手捏住剪刀,轻轻一带就到了自己手中,扔到一边:“……碍事的很……”瞧着何家贤眼光不由自主的瞥到一边,规避着他的亲热,又调笑着:“别心疼,你要是缺,我那里还有一把……”
何家贤哪里知道这其中的隐意,她不习惯与人距离这样近,除了徐氏。
两个人正纠葛间,门突然被砰砰敲起来,外间传来纹桃急促的叫声:“二爷,不好了,大爷发病了。”
方其瑞一把放开何家贤,不管她重心不稳一屁股跌坐在矮榻上,急忙披上外衣,边走边穿。却又回头对何家贤:“赶紧!”
何家贤无暇去计较他好端端的说话怎滴又变回了两个字,知道大局为重,急忙穿衣服鞋袜,又将头发梳弄,保持基本整洁,就急急跟着出去。
胡妈妈在外院还待说什么,方其瑞已经一脚踹在她心窝子上:“再阻拦,小爷要你的命……”如此凶神恶煞到底吓着胡妈妈,只敢倒在地上叫唤,看着何家贤跟着出门,虽心有不甘,却再不敢言语一声。
沁心院早已经慌乱成一团,唯有陈氏的呵斥声陆续传出来:“慌什么?都杵在这里作死?还不赶紧着备热水,请大夫!”
便有一个惊慌的小厮声音带着哭腔:“大爷这几日大好了,本来昨儿个早上韩大夫要来请脉的,大奶奶说省了这一日的功夫,不必麻烦,韩大夫便出城去山里采药去了,说是要两三天,可见是回不来的……”
这一下连陈氏也慌了:“还不派人去找?”
小厮哭得更大声,也不知道是急的还是怕的:“夫人,那韩大夫采药的山脚下,距离城里少说也有二十里地,你叫小的这会子功夫去哪里找啊?”
方其瑞已经冲了进去:“我去!”大声唤刚才来报信的和气:“快去牵爷的马来,再另备上两匹……”
方老爷正由梅姨娘扶着赶过来,一脸大汗淋漓,听见方其瑞的声音,便道:“还不伺候你们爷换衣服,赶紧去。”又对外院不知道何时被罚跪的一个小厮:“还跪着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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