雩风抬起笔来,突然不知道该写些什么好。他看着桌上放着的信纸,已经半刻钟了,还是一片空白。直到笔尖上的墨滴落在纸上,绽出一朵墨色的花。他被这滴不听话的墨给惊的一怔,看着信纸上扎眼的墨点,叹了口气,最终把手中的笔放下了。
“侯爷怎么不写了?小月还在长安等着你呢。”徐霞初背着手站在边上,他奇怪的看着雩风抬着手小半天却一个字都没写的样子。
雩风却把东西收了起来,从座位上缓缓的站起身来。“实在想不好写什么。”他转过头去看向挂着的那一张地图。“探子有发回消息吗?都到兖州了,为什么见不到一个回鹘人?”
徐霞初听罢,面色严肃了起来。他也看向那地图,紧紧的盯着那兖州一小块地方。“派出去的探子一个都没有消息,怕是已经被回鹘人给做掉了。城里所有的粮食也早早的被回鹘人搬空了,城外还发现了一个万人坑,看来都是……”徐霞初说道这儿,嗓音一颤,怎么都说不下去了。
雩风所带的大军在陆清漪的暗中帮助之下,总算是绕出了淮启陂这个迷幻之地。之后的路便就一路顺畅,只用了七天就到了兖州。然而到了兖州,众人才发现了更大的一个谜题。那边就是偌大的兖州,却如同一座死城,毫无生气。别说是人了,就连老鼠也看不到。只留下了大片大片的血迹,诉说着这儿发生的噩梦。
十几万的大军找遍了兖州上上下下,可是却见不到一个回鹘人,甚至都寻到了距离兖州好几里的地方也还是看不到一个人。瞬间陷入了死局之中。
徐麟带兵多年,这却是他第一次遇到如此状况。屡派探子出去,但无一人能够回来。唯一一个找到下落的人,也只是一具死尸罢了。死状极其可怖,七窍流血,而且双目睁的宛若牛眼,仿佛临死之前经历了十分痛苦的折磨。
雩风看过这死状之后默不发声,他看到尸体脖间的那伤口,第一眼就觉得熟悉。这分明就是当年雩风所受的毒,只不过这探子就没有当年的自己那么的幸运,遇不到好心人相救。
“再派探子出去吧。”雩风侧过身子来,对着徐霞初无奈的叹了口气。
“可是这就是个无底洞啊,就算把我们所有人都派出去,也不见得能找到回鹘人。”徐霞初皱着眉头。
他说的很有道理,可是现在除了派探子之外,实在再想不出一个更好的主意来了。雩风当然知道现在只不过白白的让人送死去,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也没有办法。
“军令如山,你难道敢不从?”雩风加重了几分语气,徐霞初只好紧紧的攥着拳头,愤愤的走出帐篷去。他越想越气,一圈打到边上一人腰粗的树上,震得树上的叶子扑簌簌的往下掉,洒满了他一身。
鲜血悄悄的从指缝间渗了出来,他却好似感觉不到疼痛似的,将手往背后一藏,便就往自己的营帐走去。
陆清漪捧着脸蹲坐在一棵倒在地上的大树上,一个人暗自发着呆。她看着徐霞初面色铁青的走了过去,立马就跳了起来喊住了他。
“徐侍卫!”陆清漪疾步跑到他的身旁。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徐霞初,敏感的察觉到他的异常。“侯爷和你说了什么?”
“没事。”徐霞初叹了口气,便无力的绕开了陆清漪,径直往自己的帐篷走去。
不过陆清漪却是不依不饶的追了上去。她紧蹙着眉毛,生怕是雩风出了什么状况,立马就追问了起来。“到底是怎么了?你进侯爷的帐篷之后出来就这么副表情,真当我是眼瞎吗?”
徐霞初被烦的心里发闷,他站定脚跟看着陆清漪一脸的着急。“现在陷入了死局之中,每个人都着急。”
陆清漪清楚他话中的意思,她低垂下眼眸,暗自的询问自己是不是太过烦人了。但是一低下头来,陆清漪便就看到徐霞初鲜血淋漓的双手,不由的瞳孔一缩。
“徐侍卫,你的手!”
她的惊呼声,让徐霞初低下眼来看着自己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流了如此多的血,满手都是鲜红,耽搁时间长了一些,许多地方已经开始干涸了,凝固在一起乱糟糟的。
徐霞初将手往背后一放,他并未将这点伤放在心上。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对于习武之人来说,只不过是小事情而已。”
然而陆清漪却是面色凝重,她慌忙的将徐霞初推入他的帐篷之中,强行将徐霞初按在位子上,无视他迷茫的表情便就低下头来细心的帮他清理伤口。那冰冷的水触及到伤口,激的徐霞初浑身一个激灵,发昏的脑袋瞬间就惊醒了。
“郡主,万万不可。属下何德何能啊!”徐霞初瞬间便就将手抽了回去,他惊恐的双眸不知道该往何处看去,此刻心中是有越界的慌张。
但是陆清漪一点都不在意,她皱起眉头来野蛮的将徐霞初受伤的手扯了过来。“徐侍卫,不要逞强了。你这可是拿武器的右手呀,现在大敌当前若是拘泥于这些个繁文缛节,那未免也太将我看做外人了。”她平静的眸子里透露出了一股子韧劲。“现在的我不是那个晋昭郡主,而是普通的士兵。”
她咬着嘴唇低声又补充了一句。“你是侯爷的得力助手,如果受伤了,那侯爷便就孤军奋战了。”原来说了一大段义正言辞的话,不过就是为雩风罢了。
徐霞初并无因她这一段说辞而动摇,他摇了摇头,便就起身要将陆清漪请出去。“郡主的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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