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天气有些怪,汛期迟迟未来,北方出现了大面积的干旱,用来赈灾的银子流水一般从国库里流出去,很快就捉襟见肘,墨容麟这时侯有些后悔没听贾澜清的话,早早把那十万两拔给北境,如果现在还留在手头上,至少可以救救急,现在案头上堆的那些奏折全是要钱的,真让他头疼。
王长良见皇帝愁眉不展,说,“皇上,何不找皇后娘娘商量商量?”
王长良不提这话,墨容麟也早想到了史芃芃,毕竟他娶史芃芃就是为了史家商号那个钱蒌子,可真到了这一步,他觉得自己有点拉不下脸。
像什么呢,就像一个丈夫在外头花光了钱,回家掏媳妇儿好不容易存下的一点体己银子,总透着那么点亏心。
可他没去找史芃芃,史芃芃主动来找他了,行了礼,开门见山,“皇上,北边大旱,朝廷拿不出银子,怎么不跟臣妾说?
听说要饭的都涌进临安城了。”
墨容麟到这时侯也没什么好不好意思的了,苦笑着说,“朕正准备去找皇后,没想到皇后倒来了,朕确实想找皇后借点银子。”
“借多少?”
墨容麟把桌上放着的几本奏折一一打开,“这些都是户部和工部要钱的折子,加起来大约得有二十万两左右。”
史芃芃凑过去看了一眼,“事情分个轻重缓急,不能他们要,皇上就给,先捡最重要的来。”
墨容麟问,“皇后觉得当前什么是最重要的?”
“老百姓的命。”
史芃芃的声音不大,但十分坚定,听得墨容麟心里微微一震,这和他想的一样。
史芃芃接着说,“目前灾民的安顿是最重要的,史家商号在北边诸多县市都开有客栈和酒楼,开仓布粥,解决生计,应该是没问题的,至于工部那边的引水工程,可以同时进行,咱们管吃管住,把灾民留在当地挖渠引水,一来,他们不必舍弃家园逃难,二来也解决了挖渠引水的劳动力,皇上觉得如何?”
这个建议贾澜清曾向墨容麟提过,只是苦于没有那笔安置灾民的费用,既然现在史芃芃提出来,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同时他心里也有些触动,他以为史芃芃只对挣钱感兴趣,没想到她把百姓的性命放在最重要的位置,这让他对史芃芃的印象有了一些改观,或许她不是奸商,是个有良心有大义的商人。
他也出自肺腑的道了声谢,“多谢皇后鼎力相助,这份恩情,朕记在心里。”
史芃芃笑道:“开仓布粥是行善,史家商号可自行承当,但其他的开支,就算皇上借臣妾的,到时侯要还的哦!”
她说的到最后一个字,尾音向上扬,有点娇俏的意味,墨容麟心里像有片羽毛极快的划过,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从心底漫上来。
“当然,”他咧笑一笑,“朕不会白使你的银子,会还的。”
史芃芃写了封信让人送去给史莺莺,要她联络受灾地区的商号开仓布粥。
史莺莺接到信,知道小皇帝终于向史家商号伸手了,但这是天灾,闺女开了口,她也没办法坐视不理,把事情吩咐下去,史家商号的人办事效率极高,短短几天,灾民就得到了较为妥善的安置,上临安城来的灾民明显少了,飞往墨容麟案头关于救灾奏折也少了些。
墨容麟暗暗松了一口气,眉间舒展了不少。
他坐在书房里凝神,半响,从案台最底下抽出那个小黑本,翻到最末一页,把这次史芃芃的功劳记下来,他是个赏法分明的人,功与过都会如实记录下来,以过处罚,lùn_gōng行赏,一样都不会缺。
接下来的日子,史芃芃总会冒出一些关于赈灾救灾的奇思妙想,跑去与他商量,准确的说是与贾澜清商量,两个人坐在一块,喝着茶,聊着那些办法的可行性,商量好了,便一齐抬头看着他,等皇帝拍板。
他们商量的时侯,他多半是不掺与的,但会竖起耳朵听,心里默默的认同,等他们望向他的时侯,他便故作深沉的思考良久,余光里,史芃芃总是睁大了眼睛,一脸盼期的等着,像一个等着受夸赞的小姑娘,让他不忍心拒绝,当然,他也不会拒绝,因为他们的建议合情合理。
有时侯,他觉得有些奇怪,东越的祖制是后宫的女人不得参与朝政,可这段时间,史芃芃频频为了赈灾救灾的事跑来大谈阔论,他也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大概是因为用了她的钱,心里有点底气不足,也就随她去了。
慢慢的,她来得少了,他还有些不习惯,就像一个经常问政的大臣突然称病告假,让他觉得书房里少了一个人,心里空落落的,问贾澜清,“皇后这几日为何不来了?”
贾澜清笑道:“皇上,现在外头的局面已经稳定,皇后娘娘建议的那些法子都已经实施,娘娘自然就不用来了。”
墨容麟嗯了一声,没说话。
贾澜清打趣道:“可是娘娘不来,皇上有些不习惯了?”
墨容麟淡淡瞟他一眼,“朕有什么不习惯的,她不在这里,少了些聒噪,倒是安静了。”
“皇上知道因为娘娘的提议,这次赈灾少花了多少银子么?”
“多少?”
“整整五万两,”贾澜清高兴的伸出一个巴掌,说,“娘娘是个干实事的人,心细如发,臣没想到的事情,娘娘都想到了,这一次的事让臣对娘娘佩服得五体投地,事办得好,钱还花得少,若是皇上把事情交给户部和工部的大人们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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