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兰,你有什么话说啊?”皇帝问道。
“我倒是想关心呢,可父亲大人也要给我关心的机会啊。”楚画梁医摊手,轻松地道,“起奏陛下,若非当日正好是谢三公子生辰,在沂河上宴客,看见了楚国公府的船似乎在追逐什么,谢公子因为臣女的关系,特地派人打听了一下来告知了臣女一声,只怕臣女至今都不知道弟弟曾被贼人绑架呢。”
“……”皇帝无语地看了楚风耀一眼。
以女告父,皇帝是不喜的,虽然楚画梁占理,但他也希望楚风耀至少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才能不罚他。毕竟,侵吞原配嫁妆在东陵同样是重罪,若非告状的事楚风耀的亲生女儿,皇帝早就发作了。
然而,楚风耀这也是太不争气了吧。
“父亲大人,尽管陛下赐女儿郡主府,可难道女儿搬出了楚国公府就不是父亲的女儿,绍儿的姐姐了吗?”楚画梁说着,眼眶微红,明眸中已经含了泪光,“绍儿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女儿居然是事后才从旁人口中知道的。还是父亲以为,女儿若是知道了,会把那些死物看得比弟弟还重,不肯拿出去救人吗?”
“我……”楚风耀被噎住了,这不是他刚刚才说过的话么,居然反手又被用来堵他。
皇帝闻言,脸色微微一变,赐郡主府给楚绘是他的意思,难道楚风耀居然对他的旨意有所不满吗?
“陛下,楚国公大约不是怕幽兰郡主不肯拿出东西来救楚公子,臣以为,在此之前,郡主连先母曾经留下这些东西都不知晓吧?”邵琦一声冷笑,接了一句。
“幽兰?”皇帝叫了一声。
“陛下,臣女幼时曾在先母旧居的角落里捡到半部残破的医典,然而,臣女自问继承了先母的天赋,若是当年……”楚画梁苦笑。
皇帝一怔,随即就想起来了。
这个女子仅凭自学的半本残册就能做到整个太医院都没做到的事,为豫王续命,那要是她自幼学习完整的医典,会不会……今天她就能救太后,而不是自承学艺不精、无能为力?
“陛下,天意不可违。”廉亲王终于收敛了笑容,轻轻一叹。
他几乎看着这个侄儿长大,皇帝一瞬间的表情变化他看在眼里就能明白他的想法。
如果楚绘自幼学习完整的医典能不能救太后?也许能,也许不能,如果的事谁也说不好,可作为皇帝,却不能因为这么一个虚无缥缈的假设问罪重臣,起因还只是家事。
皇帝眼神一黯,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不是不知道皇叔说得是对的,但皇帝也是人,在知道了有这么一个假设,曾经或许有一条活路摆在眼前却被毁了,那种不甘心却不是理智上明白不能问罪可以压下去的。
廉亲王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又看了一眼低垂着头的楚画梁,暗自一叹。
察言观色,算计人心,可惜是个女子,不过,楚国公府这事确实做得不地道,他只是提点了一句,也不愿意多说。
楚风耀能感觉到背后的衣裳湿了一大片,额头也冒出细密的冷汗,只是不敢抬手去擦。
那个孽女,原本是请个安都不会说句好话的笨嘴笨舌,什么时候竟然学得这般言辞如刀,杀人不见血了?
“楚国公,你有什么要分辩的?”皇帝硬邦邦地道。
“起奏陛下,是臣之过。”楚风耀定了定神,开口道,“云氏留下的书籍大多是艰涩难懂的医书药典,有不少都是孤本,绘儿年幼,臣也不知她何时学的医术,当时只觉得这些东西是医界的瑰宝,给一个女孩子暴殄天物了,不如等绘儿出阁懂事了,再与她商量,捐献给太医院。若是臣早知道绘儿有这样的天赋,自然不会将之束之高阁了。”
“可父亲说过,医者乃贱业,女儿自然不敢说。”楚画梁委屈道,“而且……女儿虽然自学半册医典,可从未给人看过病,原本也不知道自己是否适合学医,杏儿豫王殿下不嫌弃,愿意让我试手……”
横竖她瞎说,楚风耀也不能在皇帝面前认真跟她辩论是不是说过“医者贱业”这句话,更大可能是楚风耀自己都不确定是不是说过。
整个清心殿中的人都哭笑不得,所以,在那之前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医术很高明吗?而豫王就真是胆子够大,运气够好,才捡了这个便宜!
“楚国公,即便你是一片好心,可按照东陵律令,云氏遗物属于其女,就算要捐献,也得看幽兰郡主的意见,楚国公无权做主。”邵琦皱了皱眉头道。
其实不用细想就知道楚风耀这话漏洞百出,最主要一条就是,如果你没有侵吞之意,为什么楚绘长这么大都不知道有这些东西的存在?瞒得滴水不漏,不是别有所图是什么?
然而,现在东西已经没了,皇帝总不能因为侵吞原配嫁妆一条就重罚了楚国公这样的重臣,既然楚风耀能有个表面上说得过去的理由,也正好皇帝高高拿起,轻轻放下,面子上能过得去了。
至于幽兰郡主,就算受了委屈,可一来楚国公是她亲父,孝道在上,只要稍作补偿,想来她也该知足了。
“陛下,臣处事不当,甘愿领罚。”楚风耀很干脆地道。
皇帝心情不好,不罚他是不可能的,还不如干脆点,横竖一条还不算铁证的侵吞原配嫁妆,怎么罚也不会很重,让皇帝消了气才是重点。
“奉天府加紧捉拿绑架勒索的要犯,尽量寻回失物,交还幽兰郡主。”皇帝想了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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