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豫王,没病?”皇帝也被她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拉偏了思绪,又看看慕容筝,眼底闪过一丝阴翳。
“是啊,豫王殿下没病,是伤。”楚画梁答道。
“伤?”皇帝一愣,眼底的杀机又散开不少。
“启禀陛下,豫王殿下幼年时练功走火入魔,五脏皆伤,经脉俱毁,这才导致身体孱弱。”楚画梁从容道,“陛下,伤和病不一样的,前者本身没有问题,是外力暴力伤害,而后者却是身体本身出现了病变。臣女医术习自神医世家半本医典,擅长治伤,但治病么……倒也不是不会,可并不能与太医比较。”
“……”若非时间地点都不合适,陈太医简直想拍案叫绝。
擅伤不擅病,这理由真好,天衣无缝!
“真的没办法吗……”许久,皇帝才一声叹息。
“请恕臣女无能为力。”楚画梁答道。
“你能激发生气为豫王续命,那母后……”皇帝又想到了另一点。
“陛下不可啊!”不等他说完,陈太医吓得脸色惨白,急道,“豫王殿下若是因伤而弱,则本身生气不绝,可太后娘娘几尽油尽灯枯,若是再讲仅剩的一丝生气激发殆尽,那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皇帝楞了一下,沉默了下来。
“请恕臣女无能为力。”楚画梁重复了一遍。
崔太后的病,她要治好那是绝对没可能,就算她老师在这里也没办法。而续命的法子倒是有,可她却不想用。人心不足,得陇望蜀,现在皇帝一时伤心也罢了,总不能因为她治不好整个太医院都治不好的病就问罪她,可若是真给了皇帝希望,下一次绝望的时候,皇帝对她就不会轻轻放过了,总会想着既然能续第一次为什么不能续第二次,所谓升米恩斗米仇便是如此。
何况,从人道主义来说,崔太后这会儿活着也只是痛苦了,何不让她痛快点呢。也许这话有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嫌疑,若是自己的亲人落到这地步,也许她也会像皇帝一样,不管有多痛苦,只希望她活着吧。
“罢了。”皇帝颓然挥了挥手,声音中带着一丝疲倦,“就算你没治好太后,可为豫王续命也是大功,朕不能不赏——这样吧,你已经是郡主了,就该有郡主的威仪,楚国公府内一处小院未免不太像话,便赐你郡主府一座吧。”
“谢陛下。”楚画梁也意外居然还有这样的好事,虽然在病重的太后面前不好表现出喜悦之色,但心里却再高兴没有了。
皇帝赏赐再多的金银珠宝都没有这座郡主府来的实际,她并不是买不起房子,只是自古以来都没有父母健在,未出阁的女子另置产业别居的先例,除非是彻底毁了名声被发配到遥远的庄子里去。
皇帝赐的可不是一座府邸,而是名正言顺和楚家那一家子糟心亲戚分居的权利!
“退下吧。”皇帝道。
“臣告退。”
“臣女告退。”
慕容筝和楚画梁行了一礼,并肩退下。
“果然没那么多奇迹啊。”皇帝叹了口气。
“陛下,幽兰郡主这手医术,倒是更适合做军医。”陈太医忽然说了一句。
“简直胡闹!那些卑贱的士卒怎可劳动金枝玉叶的郡主诊治!”马太医怒道。
皇帝闻言,倒是心中一动。
另一边,出了宫门,楚画梁才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辛苦了。”慕容筝由衷道。
今天的险境,看似平静,其实暗潮汹涌,无奈他却帮不上忙,反之,他出手只会画蛇添足,完全是这个女子以自己的胆气智慧扛下来的,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唯有这一点,他心甘情愿说一句“吾皇英明”!
“知道我辛苦,就少整点幺蛾子。”楚画梁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若不是知道他的举动,她怎么会这么巧跑去谢容妃那里等着皇帝召见?
“我和楚楚还需要分彼此吗?”慕容筝一脸的委屈。
“当然要!”楚画梁一挑眉,登上了马车,却在掀开车帘的时候,回过头补充了一句,“豫王殿下,本郡主一向奉行的信条呢,是有福我享,有难你当,不谢!”
慕容筝目送马车离去,不觉莞尔。
“闲殿下,郡主是生气了?”在宫外迎接了主子的破军有些担忧道。
“哪儿能呢。”慕容筝摇摇头,悠然道,“她若是真生气了,保准要多亲切有多亲切,现在会发脾气,那就是闹别扭。”
“啊?这是什么道理。”破军一头雾水。
“不搞好关系,怎么阴得到别人?”慕容筝一脸的理所当然。
“……”破军无言以对。
随意,王爷,这根本不是幽兰郡主的想法,是您的吧?
而此刻,马车上,楚画梁闭着眼睛休息,一边道:“金盏,做好准备,我们很快就要北上了。”
“是,小姐终于得偿所愿。”金盏微笑道。
“那京城这边呢?”玉台问道。
“要北上,先要大婚。等成婚后,让大哥帮忙,将我的嫁妆全部变卖换成金银,能带走的全带走,实在带不走的,比如田地庄园,交给大哥照看吧。”楚画梁胸有成竹道。
“小姐这话,像是再也不回来似的。”玉台惊讶道。
“谁知道呢。”楚画梁一笑,目光透过车帘,已经望向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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