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州城内有一座三清观,观主金辉道长,俗家姓姜,叫姜鹊。
金辉道长在府州鼎鼎大名,道法高深,算是府州道家第一人。
今天是除夕,折家重金请金辉道长来折府打醮祈福。
金辉道长青色的道袍一尘不染,脚下白袜皂靴,干净利落,年近五十,可是满头黑发,没有半点杂色,尤其的精神。
他带着道童,来到折府,一进内院,突然就皱起眉头,停下脚步,对陪在身边的折可存说道:“二公子,不知贵府最近是不是有了病人?”
折可存满面忧色,连忙说道:“道长高明,这几天大妹的确有点不舒服。”
“恐怕不是不舒服这么简单吧?如果贫道测算无误的话,折家娘子,恐怕是病的不轻。”
折可存连连点头,面上愁容更深了。
金辉道长的法术高强,道行深厚,他早就了解。道长能算出妹妹生病,一点不让他意外。
这几天美鸾突然生了重病,咳嗽不断,甚至痰中带血,高热不退,折家请遍了郎中,都治不好大妹,眼看着她身子一天不如一天,这才想请三清观的金辉道长来打醮祈福。
道长法术高强,也许能让美鸾逢凶化吉。
折可存听到金辉道长不待询问,就测算出妹妹的疾病,顿时心里的希望多了好几分。
果然是陆地神仙,什么都知道。
“道长,依您看,我妹妹这病……”
“无妨!”金辉道长马上给他吃了个定心丸:“我一入贵府,就感觉到一股邪气。贫道掐指一算,七天前,可是有外人进了折府?”
七天前?外人?
折可存马上就想起了秦牧。
种申是十天前来的,而且他不算外人,种家和折家,也算是通家之好。
七天前的外人,只有秦牧几个人了。
莫非……
“七天前,是来了几个京城人。”
“果然如此。能否请过来让贫道见见?”
“道长?您意思是他们有问题?”
“邪气究竟是从何而来,暂时贫道不敢说,你且请他过来,贫道要亲眼看看。若真是妖魔鬼怪,魑魅魍魉,老道断不能任由折府被祸害。”
折可存吓了一跳,秦牧难道是妖怪?
昨天梁志回到府州,连夜就把这几天的经过详细向折可存汇报,尤其是和铁鹞子遇见那一场,更是事无巨细,一点一滴都没有遗漏的讲给折可存。
这事太古怪了。秦牧抱着一个粗铁棍子,贾红线拿着一个细铁棍子,两个人,不,其实绝大部分都是秦牧一个人,就把三百铁鹞子打死一百,吓跑两百。
这是神仙也难做到的事情吧,铁鹞子的厉害折可存深深明白。
如果不是梁志赌咒发誓所言不虚,而且他叫来作证的副将也一起发誓证明,折可存都不敢相信。
这是兵器还是法术?
折可存没在现场,他完全想不出来秦牧抱着的铁棍子什么样。
可是什么样的兵器,能只通过发声就干死敌人呢?
而且显然不是声音搞死的敌人。折家军就在秦牧身边,听到的声音更响,也什么事没有,一个个活蹦乱跳的,反倒是远处包裹在重甲里面的铁鹞子死了。
梁志还特意给折可存带来了一副铁鹞子的盔甲。
折可存举起细看,上面跟筛子似的,布满了圆圆的小洞。
密密麻麻的,很是恐怖。
他可是知道铁鹞子的盔甲有多坚固,如果不是破甲箭,寻常的箭头扎到甲片,不过留下一个小点。
若不是铁鹞子盔甲如此强悍,他们怎么敢用铁索连在一起冲阵。
可是现在这幅盔甲上面全是小窟窿,不知道什么东西打出来的,而且边缘光滑,这需要多大的力量?怕是把盔甲放在都作院,让匠人用锤子敲都敲不出来吧。
折可存对于秦牧越发的不了解,也越发的感觉神秘了。
他肯定要和秦牧好好谈谈,可是现在却没心情。
一来马上是除夕,是一年中最要紧的时候,尤其对世家来说,祭祖是重中之重,这时候没法分心别的。二来是美鸾病了。
折美鸾病的非常急,前一天还好好的,有说有笑,第二天就全身发热,咳嗽不断,最近更是连血丝都咳出来了。
折可存急的上火,请遍了府州的名医,可是谁也治不好美鸾的病。
眼看着就是年关,妹妹的身子一天坏似一天,她可是才十八岁,是娘的心头肉,也是自己最疼爱的妹妹,怎么可以就这样看着她不行呢?
折可存这时候顾不上秦牧,全心都在妹妹的病上。
金辉道长几句话给了他很大启发,原来美鸾的病,是因为外人。
“来人,请秦少爷。”
折美凤昨天回来的晚,就没见姐姐,今天又惦记秦牧的棍子,早早跑去见秦牧,直到丫鬟来请秦牧,她才知道姐姐生了重病。顿时慌的不得了,连忙跑回内宅去看姐姐。
秦牧来到内院客厅,见到折府还有一位客人,是道士打扮,他有点奇怪。
按说折家这样的世家,不会让两个素不相识的客人碰面的,这没规矩。那么现在是什么情况?
“功业,”折可存称呼秦牧的字,很尊敬也似乎近了那么一点:“这位是三清观金辉道长,得道高人。道长对功业的香烟也很感兴趣,所以冒昧请功业过来。”
折可存知道这样请秦牧不合规矩,所以随便找了一个借口。
秦牧很高兴,原来老道也是个烟民,看来抽烟不分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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